陰司簿頓了頓，“與你萬箭穿心那日只隔了兩個月。”
“風月谷，兩個月？所以這兩個月中間發生了什麼？”龍依依臉色一寸寸暗了下來。
像是感覺出她身上的殺意，法陣中的南璃突然驚恐地往後退去。
意識到南璃被自己嚇到，龍依依忙斂了氣息，走上前蹲在她面前，語氣溫和道：“璃姐姐，別怕，是我，龍依依。”
“依依……”南璃略顯呆滯的目光中隱隱溢位水霧，喉嚨裡依舊發出難聽的聲音重複道：“依依，龍、依依……”
“對！是我……”龍依依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裡也像堵了塊什麼。
她無法想象，曾經那樣端莊靚麗的南璃公主，究竟經歷了什麼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是如何得的疫病？那個風月谷又是什麼地方？
南鋒那個狗賊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還有她的殘魂為什麼會在一隻魃的身體裡？
“依依……”南璃說完這一遍，突然嘶啞著嗓子大哭了起來。
她聲音極其難聽刺耳，驚得周圍鳥獸紛紛四散而逃。
龍依依卻從這哭聲中聽出了萬分的委屈和害怕，一向情感愚鈍的她只覺得鼻頭一酸，糊了雙眼。
再不顧對方是否危險，她揮手破開朱雀的法陣，輕輕地將南璃擁入懷中。
“不怕，有我在，不會再讓你被人欺負。”
龍依依慢慢撫著她後背，這具身子形如枯槁，如皮包骨的骷髏架。
朱雀不放心，從旁提醒道：“依依，她現在還是有些危險的，你小心。”
慕懷安不知何時遮了口鼻進來，他實在擔心，哪怕全程聽見屋裡談話，但看不見龍依依，心裡便焦灼得很。
“小九，朱雀說得對，當心你自己。”
龍依依直到南璃停止大哭，才鬆開了她。
“璃姐姐，你能認出我，說明你的記憶還在，對不對？”
身體的原因，南璃沒有大顆眼淚落下，她看著龍依依的目光像是三歲孩童看著自己心愛之物。
聽見龍依依問她，她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朱雀嘆了口氣道：“或許她只是認出了你的名字，依依，我覺得你還是別問她了，免得她想起什麼再受到刺激。”
朱雀的話提醒了龍依依，她神情慌了一瞬道：“你說得對，我不該問她。”
言罷，她拉住南璃枯枝一樣的手，學著小時候對方哄她的語氣道：“璃姐姐，今日起你跟著我，我來照顧你。”
南璃似乎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或者說時而明白時而不明白，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依依，她身上帶有疫病，你不能長期跟她接觸，否則以你的凡人之軀早晚也會病倒。”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小九，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是你要幫她得先照顧好自己才行。”慕懷安原本還想苦口婆心。
卻在這時，破廟唯一的半扇門被人從外頭踹開，窮奇黑著臉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