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
陸讓話都沒說完,人已經到了客廳。
他看著商蕪坐過去,像來到自己家一樣拿起水壺,忽然微微勾唇。
“商小姐是來賠罪的?”
商蕪手裡的水壺被陸讓奪了過去。
陸讓拿去接了些熱水,放上茶包,蓋好蓋子。
商蕪靠在沙發上,打量周圍的環境:“我有什麼好賠罪的,倒是陸律師,怎麼住的地方跟你本人一樣?”
“我什麼樣?”
“清心寡慾,看起來好像除了接案子,沒什麼感興趣的。”
陸讓頓了頓,緊盯著商蕪明媚的面容,喉結滾動:“還有別的興趣,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商蕪回眸,撞上他深邃目光,勾唇一笑:“你的興趣愛好,不會就是給人當司機吧。”
“這倒提醒我了,商小姐難道不該給我些勞動費?我這司機可不白當。”陸讓微微後仰,靠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姿態慵懶。
商蕪難得幹成件痛快的事,短暫將復仇的心思放下,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很算是極品了。
僅僅是坐在那兒,渾身貴不可言的氣質便讓人移不開眼。
比起周言詞,陸讓沒有那種混跡在名利場的商人氣息,像是塊清凜淡然的古玉。
商蕪欣賞兩秒,非常爽快地拿起手機,給他轉了兩萬塊。
陸讓沒客氣,直接收了:“看來釋出會的麻煩已經解決了,你很開心。”
“當然開心,看不慣的人終於被解決了,換你,你不覺解氣嗎?”商蕪擺弄著手機,滿心想的是怎麼把包裡那份合同拿出來。
陸讓深深看她一眼。
“季雨解決了,那周言詞呢?”
“他暫時還不能動,我要……”
商蕪話還沒說完,猛地反應過來,錯愕抬眸:“什,什麼周言詞?”
她不由握緊手機,渾身下意識緊繃。
她只委託陸讓調查哥哥的案子,並沒提過和周言詞之間的恩怨。
他是怎麼知道的?
還是說,只是在套話?
商蕪神色越來越冷,幾乎瞬間啟動防禦姿態。
陸讓遞給她一杯茶,淡淡道:“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但你是我的委託人,商雲深是我的被告人,我需要知道在處理李成章的時候,你願不願把同為主謀的周言詞牽扯出來,僅此而已。”
聽完他的解釋,商蕪抿緊唇,良久都沒說話。
是,她倒是忘記了。
做律師的心思縝密,一個案件中往往會看出很多關聯。
他已經知道,哥哥的案件有周言詞參與,並不一定知道商家案也和周言詞有關。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商蕪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抿了口茶。
熱水嫋嫋中,她眉眼溫淡:“暫時不要動他。”
陸讓掃她一眼:“隨你。”
他起身,居高臨下道:“既然商小姐沒其他的事,就離開吧,這是我的私人住所,以後找我去鼎豐。”
商蕪坐著沒動,抬眸。
她怎麼覺得,陸讓好像是生氣了?
商蕪眨了眨眼:“在這裡找你只能是私事嗎?如果我現在就有公事要談,能直接說嗎?”
陸讓垂眸與她對視,頓了頓才移開目光。
“說吧,什麼事。”
商蕪勾唇,將包裡的檔案拿出來,雙手鄭重地放在桌上,推過去。
陸讓接起來翻看:“公司法務代表?”
“對。”商蕪笑了,“我自曝身份對乘舟影響非常大,但乘舟又不能失去這條珠寶線,我就只能自立門戶成立公司,公司通常都有法務團隊,我想和陸律師你合作,酬金好說。”
她不能要周言詞身後的金水律師團。
那都是周言詞的走狗。
現階段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只有陸讓。
就像釋出會前一晚,她臨時找的人害怕惹上麻煩跑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陸讓。
這個話不多,特別怕被添麻煩的人,似乎已經被她牽扯進很多次麻煩裡了。
陸讓沉默,看著那份檔案沒有答應。
商蕪有些坐不住,輕咳一聲:“行嗎?陸律師,你平時可以接律師所其他案子,只要我需要的時候能幫我解決一些公司問題。”
陸讓抬了下眼皮:“你找別人吧,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靠譜的律師。”
商蕪愣了下。
“他叫嚴嶽,我的同事,在律所裡能力很出眾,經常和我打配合。”
陸經拿手機,給她推聯絡方式。
點到轉發給好友時,他的腕忽然被按住。
商蕪的指甲只簡單修剪,沒做美甲,指頭尖尖細細的,看起來非常軟。
搭上他腕的時候,也確實很柔軟。
陸讓目光一滯:“你幹什麼?”
商蕪認真道:“我只想你來幫忙,除了你誰都不行,如果你不答應,那就算了。”
陸讓微微抿唇。
“你考慮考慮吧,我先走了。”商蕪拎起包。
她知道以陸讓的性格,沒那麼容易答應。
不過,她也不會輕易放棄。
商蕪走到門後,正要拉開門出去,身後傳來陸讓的聲音。
“周言詞的御用律師團和我是對家,你用我,怎麼和他交代?”
商蕪回眸輕笑:“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答應,只要陸律師敢來,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
陸讓挑眉:“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