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宣俯身行禮道:“聖上安心,卑職定會竭盡全力,替聖上排憂。”
“錦宣,此處並無旁人,你不必如此拘禮。你我相識近十年,今後不許再稱自己為卑職。”宋宗再次抬抬手,示意他放輕鬆。
陸錦宣依然神色凝重,抱拳作答:“是。可卑職……錦宣並無官階,不能自稱為臣。該如何自處,請聖上明示。”
宋宗輕嘆一聲,陸錦宣年紀輕輕,卻是如此謹小慎微,他看著陸錦宣,從心底生出一絲同情來。
“錦宣,陸家三代守護皇室,朕已將你和陸指揮使視作家人,你自稱錦宣便可。”
宋宗抬手輕搭在他的手上,將他抱拳的雙手緩緩摁下。
此時,通傳太監來報,陸指揮使攜御前護衛羅松求見。
聽到羅松的名字,陸錦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
此前還擔心羅松未能逃脫徐府設下的陷阱,如此可算是心安了。
須臾之後,陸灃與羅松步入殿內。
陸灃見到宋宗便拜,行了個大禮:“微卑職有罪,請聖上降罪。”
宋宗一臉驚詫:“陸指揮使何出此言?”
陸灃依舊俯首不起:“稟聖上,因小兒之故,險些洩露聖上密令,請聖上責罰。”
宋宗嘆息一聲。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常年言傳身教,這也難怪陸錦宣如此循規蹈矩。
宋宗將陸灃開導一番,讓他領陸錦宣回家,找個大夫好好瞧瞧傷勢。
陸家倆父子一前一後走出文德殿,一路無言。
兩人回到陸府門前時,一位粉裙姑娘正在門口徘徊。
聽到馬蹄聲,粉裙姑娘回頭,衝陸錦宣微微一笑:“大人,我可算等到你了。”
陸錦宣翻身下馬,將她慕長璃拉到一旁,沉聲道:“你不該來此,速速離去。”
他語畢,似微微側目望了陸灃一眼。
慕長璃不知他為何如此緊張,她將金瘡藥塞到他手中。
“大人,記得上藥。”她說完,放開手,疾步離開。
陸錦宣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藥瓶收在了衣衫夾層裡。
“宣兒,你認識那位姑娘?”陸灃面色微沉,問道。
陸錦宣轉身:“不認識,僅見過兩回。”
陸灃從腹腔裡“噫”了一聲,不再盤問,徑直進入府內。
陸錦宣隨之步入,陸家大門緩緩闔上。
慕長璃一溜小跑到小鎮上,鎮上的商戶皆已打烊,街道空空蕩蕩。
彎月從薄霧中探出,皎潔的月光披撒在歸家之人身上。
他收下了自己的藥。
像他一樣冷淡之人,倘若對自己全無好感的話,是不會收自己的東西吧?
慕長璃雙手捧頰,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綿長的嬌哼。
為什麼,自己竟會有心動的感覺?
不知不覺,她已走到一處燈籠架下。
身後傳來一聲貓叫,她回頭,只見一隻小花貓正乞憐似的望著她。
慕長璃從袖中拿出準備好的包子,放在小花貓跟前。
小花貓沒有動包子,而是輕柔地喚了幾聲,從暗中跑來一隻小白貓,兩隻小貓依偎在一起,共食同一只包子。
“這大抵就是相依相偎相知,又美又暖的愛吧?”她伸手在小貓身上輕擼幾下,淺淺地笑了,“祝你們幸福。”
慕長璃望著依偎在一起的小貓,腦海中又浮現起陸錦宣捨身救自己的畫面。
“小公貓,真羨慕你啊,可以無憂無慮,不像陸大人……”
她的話被打斷,清冷男聲傳來:“不像我什麼?”
慕長璃驚起,她轉身,陸錦宣不知何時已立於她身後。
他一襲淺紫色絲質長衫,內著白色內襯,長髮半束於頭頂,以淺紫色發纚縛住,其餘長髮披散在肩後。
換上便服的他,更顯幾分風雅。
慕長璃看了看大人,相比之下,她布裙木釵,寒酸得很。
“陸大人,你也來擼貓啊?”慕長璃頭腦一熱,說出了一句自己聽著都會發笑的話。
紫色衣衫向自己飄來。
“你怎知我家在何處?你暗中調查我?”陸錦宣雙目透射出凌厲的光芒。
慕長璃被他逼得步步後退,就連兩隻貓兒都受驚逃遁。
“陸大人,誤會,民女怎敢暗中調查大人?實在是……”
她話音未落,一支暗箭襲來,陸大人一個凌空,伸手握住射向她的箭。
黑血自他掌心滴落。
箭上蘸毒。
陸大人回身將毒箭飛擲出數丈遠。
一聲慘呼,毒箭已物歸原主。
陸錦宣此番夜行除了找慕長璃問清緣由外,還帶著任務。
為了更好地隱藏身份,他並沒有攜帶佩劍。
須臾之後,數十人趕至,將兩人層層包圍。
陸錦宣調動真氣,正欲發功,卻聽慕長璃淡然道:“大人已受毒傷,切莫再調動真氣。這些雜碎,就交給我。”
“你?”陸錦宣瞥了她一眼,只當她說大話。
“陸大人,我們打個賭,倘若我能赤手空拳一人撂倒這數十人,你就要滿足我一個心願,如何?”
慕長璃抬眼觀測了一下四周,回眸望向陸錦宣。
陸錦宣也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因此果斷應承下來。
“大人,退後五步。”慕長璃喊著,一個旋身而起,抬手拉動燈籠架上的繩索。
此時眾人正俯衝過來,她迅速下腰向後滑行一段。
待眾人衝來時,燈籠架坍塌,正好將眾人困在其中。
“燃燒吧。”慕長璃從街道一側的大缸裡舀出一勺液體,潑灑向燈籠。
登時升騰起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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