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璃!”陸錦宣朝慕長璃疾奔過去,在她倒下的瞬間,將她摟在懷裡。
慕長璃望著他霧氣漸騰的雙眸,笑了笑:“你說過,不會再哭的,我沒事,只是有些累,讓我在你懷裡躺一會兒。”
“不行,你不能睡!堅持住,我一定可以救你。”
陸錦宣說著抬起一隻手,手掌朝下,將真氣源源不斷輸入到她體內。
慕長璃握住他的手,倏爾將刺入心口的翎羽拔出。
陸錦宣忙伸手按住她的創口,不讓鮮血大量湧出。
慕長璃將翎羽握在手中,虛弱道:“阿宣,你看,刺尖上是什麼?”
陸錦宣將目光移到刺尖上,尖刃上竟然有類似紙屑一樣的粉末,他轉眼望向她,她解釋道:“你送我的紙鶴,救了我,我真的沒事,只是想休息會兒。”
陸錦宣登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她並沒有利用他,只是擔心按照原定的臺本演,敵方會看出端倪,這才臨時修改了劇情,上演了一出苦情大戲。
在她的故事裡,他一直都是被她深愛著、即使是豁出性命也要守護的唯一男主角。
“對不起,長璃。”
恍然大悟後的陸錦宣,對於自己親手傷了她的事,愈發自責。
慕長璃已失了說話的力氣,這一記雖不至於要了她的命,但創口極近心臟,再深入一分,就回天乏術了。
但龍鳳雙星事關整個大宋的存亡,她必須確保兩件至寶萬無一失。
“阿宣,你看,燭鳳在發光。”慕長璃原本想要去握他的手,寬慰他,卻無意間瞥見正微放異彩的燭鳳。
陸錦宣將燭鳳拿起,只覺燭鳳的底託上驟然顯現出一個圖騰。
圖騰由一條應龍和一隻鳳凰組成,不同於以往見過的龍鳳呈祥的團圖案,這個圖騰對稱性極強,讓他聯想起龍隱冢。
龍隱冢的最大特點便是講究平衡,而龍隱冢裡又藏有高仿九龍翎的線索,眼下這圖騰也極其對整,這三者之間會否存在關聯?
花卿顏所說的“龍鳳雙星”,難道就是指這個圖騰的秘密?
眼下,陸錦宣顧不得想那麼多,慕長璃的傷勢十分危急,若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就算痊癒,只怕也會落下後症。
陸錦宣收起燭鳳,微俯下身,將慕長璃打橫抱起,疾步趕往與陸靈川約定的接應點。
一番波折後,三人終於平安回到青霖閣。
青鳶殿內,蘇合香在鎏金青銅孔雀鼎裡幽幽燃燒,白色氤氳中,素衣男子側坐在床沿,握著榻上女子的手,目光滿覆憂愁。
他起身,絞了條溫熱帕子,替她擦拭去前額沁出的汗珠。
“長璃,快醒來吧。”他將帕子擱置在水盆邊緣,雙手覆住她的一隻手,牽起,深俯下身,將雙手抵在自己額前。
他躬著身子,似是在虔誠祈願,又似是累極。
不知在被褥上俯了多久,他感覺自己的髮絲被人撩撥了幾下,他抬眼,這才發現她的手已探到他的鬢邊。
“長璃,你醒了。可還有哪裡不適?”他鬆開相握的手掌,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幸好,她的高燒已退。
自回來後,她就一直髮著高燒,昏迷不醒,可把他擔心壞了,現在,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能放下。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傷你。”陸錦宣扶著她坐起來,瞧見她蒼白的臉龐,他心中的愧疚之情更甚。
慕長璃將頭斜靠在枕頭上,衝他微笑道:“你沒有做錯,倘若我真的是禍國殃民的惡徒,你懲治我,何錯之有?”
“可是……這般冒險,你可曾想過後果?萬一我……長璃,我想許你一世長安,我不想你出事,我們不是說好,要彼此守護的嗎?”
陸錦宣抬頭,儘管他的一雙眸清澈見底,但他眸光中的憂傷,就映在瞳孔裡。
“阿宣,撇開家國大義不談,我心悅你,就算為你捨棄性命,我也不會猶豫半分。”
慕長璃直視著他的眸,繼續說道:“我,陸錦宣,願以我今生來世所有能付出的一切,運氣、快樂、甚至生命,換得慕長璃永世長安。這是你在錦鯉池邊說的話,此刻我想告訴你,我也願許你一世長安,我會盡我全力護你周全。”
陸錦宣笑了,笑得十分憂傷,他向床沿靠近一步,慕長璃順勢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衣襟上。
原來,他們之間的愛,從未失過平衡。
陸錦宣沒有想到,看似時常對自己若即若離,看似將使命看得高於一切的她,對自己的愛,竟然也這麼深。
苦尋一方安,回眸間,驀然發現,那至真至純的愛,一直都在。
“我以為……”陡然明白真相的陸錦宣,只覺內心被什麼東西撞擊到了,有點疼,又有些甜,他險些就將自己內心獨白脫口而出。
慕長璃抓住他的話頭,回道:“阿宣,你是不是以為你愛我的心,比我愛你之心要深沉許多?現在得知我們的愛是平衡的,是不是很驚喜?”
陸錦宣被慕長璃一語戳破內心的小心思,他尷尬的笑笑:“是。相當驚喜。”
慕長璃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坦白,不禁被他逗笑,抬起小臉道:“我跟你打趣呢,你要不要這麼實誠。”
“真誠點不好嗎?畢竟,你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人。”陸錦宣想了想,很認真地答道。
“有道理。”慕長璃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那麼,你是不是該和我說一下,那塊隱字令牌是怎麼回事?”
她從他的衣襟上移開,重新靠在身後的枕頭上,雙臂環胸,擺出一副審問者的架勢。
陸錦宣坐在床沿,解下腰間的令牌,遞到她手中:“我也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令牌。”
慕長璃微微歪過頭,她雖然未發一言,眼神卻從未放棄過“盤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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