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問道：“你怎麼看上去很安心的樣子？難道芙蓉那姑娘很厲害？”
堇玥卻道：“我雖然知道她是力大無比，可也不至於真的是無敵吧？”
小鵠頭靠著牆，微微道：“她是真的很厲害。她曾使出十成的力氣，只一掌就將羌國的千軍萬馬全部推到了。羌王就是懼怕她這種力量，所以才讓她隨我陪嫁過來，免得禍害百姓。”
楊念嚇得目定口呆，堇玥也有點難以置信：“她…真這麼強？”
小鵠微微點了個頭，閉上雙眼淡淡道：“所以，有她在，咱們暫時可以稍稍可以放鬆一下了…”
隨即，堇玥也坐了下來，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就合上了眼。
楊念坐在小鵠身邊，看著堇玥睡下的模樣，細聲道：“小公主也累壞了。”
小鵠微笑道：“就讓她睡會吧，這麼多天，她都沒敢安心的閤眼，現在就讓她好好睡會吧。”
楊念笑道：“那你呢？”
“我怎麼了？”
“剛剛我還以為你說安心的時候，會稍微打個盹的。”
“說是安心，可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怎敢在這種時候打盹？”小鵠看著有點灰灰的天空，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天似乎變冷了。”
“快入冬了，天都開始變得愈發冷了。”春月此時手裡拿著一件披風走了上來，為她披上：“奴婢就知道娘娘穿得單薄，特意給您送披風的。”
“謝謝…”小鵠問道：“北牆那邊如何？人都趕走了嗎？”
春月點了點頭：“該走的走了，該抓的也抓了。此刻大山叔他們還在那頭守著。”
“那就好…柳兒呢？有人在照顧她了嗎？”
“娘娘放心，王府的丫頭都在伺候著。而且白夫人與林嫂還有餘大媽都在那裡輪流看著，不會有事的。林嫂還讓奴婢給娘娘你們帶了點吃的，你們先吃點吧。”說著，春月就把籃中的食物拿了出來。
“那其他人呢？”小鵠問道：“都安排他們吃了嗎？”
“娘娘莫操心，大山他娘已經都分派過去了，不會餓著大家的。還有芳城的歐陽大人今早也派人來送了些糧食過來，所以咱們這而暫時也不會斷糧的。”
小鵠鬆了一口氣道：“這些天忙著雷五這邊，我都差點忘記了留意糧倉剩多少糧食了，還多虧有歐陽大人這麼有心惦記著咱們…”
楊念不客氣地吃著，笑道：“你呢，看似很強，卻只是在逞強！而那位皇后呢，看似溫婉嬌弱，可內心卻要強得很。”
“皇后？！你說千蜜…不是，是千紫丹嗎？”小鵠一手託著下巴，路顯疲態地笑道：“她呀，她很強的，從以前開始，到現在，一直都這樣。她想做，要做的，從來沒有辦不到的，包括當年搶我男朋友那樣，就算當了個小三，她也是心甘情願。可是，她這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即便說得自己有多壞，說得對別人有多狠，她心裡頭還是不忍心的，到最後，她下不了狠手。”
楊念卻冷笑道：“不忍心？下不了狠手？你以前認識的或許是這樣，可人是會變的。如今人家貴為皇后，深得皇上的寵愛，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會有什麼不忍心，還會有什麼下不了狠手的？你那個柳兒不是也說了嗎？皇后已經賜死了文靖茹，這殺伐果斷，不正是一國皇后該有的做派嗎？”
小鵠喃喃道：“話是這般說…可我總覺得…她不會就這麼簡單就將文靖茹處死的…應該這麼說吧，也許，文靖茹壓根就沒死。”
“什麼？”楊念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不會吧，那個惡毒女人還沒死？這怎麼可能？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直覺。”
“…”楊念沒好氣道：“拜託你別在這裡危言聳聽好不好？”
小鵠只笑而不語。
***
入夜後，堇玥方從夢中驚醒過來，嚇得滿頭大汗來。陪在她身邊的春月忙替她擦拭汗珠：“公主殿下做噩夢了？”
堇玥呢喃道：“我又夢到玄玥哥被殺的那個晚上，他全府上下都被死的好慘好慘，那簡直時候一片地獄…”
一直在那裡的楊念無奈搖了搖頭：“因為你親眼所見，對你打擊太大了，一時半會，你也忘不了的。”
小鵠也說道：“我也時不時會夢到天山的事。別想了，剛剛林嫂送了飯過來，你來吃點吧，是難得的熱湯熱菜…”
“不行！我不能待在這兒！”堇玥甩開春月的手，夢地站了起來，問道：“渡口的戰事還沒結束嗎？”
春月應道：“是的，那邊還在打…”
“好！”說著，堇玥衝到小鵠身邊，掏出她腰間的那般弓弩，然後張開她的飛行器不知在做什麼。
小鵠被她的舉動嚇壞了，忙問：“你…要幹嘛？”
堇玥一邊弄一邊說道：“我必須要親自過去戰場那邊！”
“去戰場？！”小鵠驚道：“你想去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殺敵！”
楊念率先走過去拉住她的手道：“你瘋了嗎？雖說如今有了芙蓉在，咱們是處於優勢，可那裡還是很危險的，他們拿的都是真刀真槍，都不是鬧著玩，你這麼過去，不等於去送死嗎？”
堇玥甩開她的手，繼續埋頭做自己的，只平靜回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小鵠看出她這次是十分堅決，便對楊念道：“算了，隨她吧，只要她能活著回來就行。”
堇玥定住了，然後扭過頭來道：“我當然會活著回來，我只是在那邊上空繞一圈罷了，絕對不會有事的。”
大概一個時辰後，堇玥確定一切準備就緒，試著瞄準沒問題，便坐上了飛行器出發了。
看著她飛走後，楊念沒好氣地質問小鵠：“雖說現在你是這裡最大的，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讓公主這樣走啊？萬一出了事，那怎辦？說是在天上繞一圈，可是人家有弓箭的，倘若把他射下來了怎麼辦？”
小鵠只笑著應了一句：“是哦，真會如此的…”
“你怎可這般淡定？”
小鵠依舊淡定：“那能如何？人不是走了嗎？”
楊念稍稍鎮靜地問道：“你是她的皇嫂，是現在在她身邊唯一的長輩，你是必須阻止她的。”
“她不是說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那我還阻止幹嘛？”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楊念，你知道嗎？”小鵠看著戰場那邊的方向，淡淡道：“我現在可是什麼都做不了，也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麼。可堇玥她說知道要做什麼，那我就只能由她去做好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除了在這裡默默等著，也就只能靠他們每一個人，只能相信他們能做的，也只能這樣才能守護華城。”
楊念此時也無話可說了，因為她自己也一樣，只能在這裡默默地等著了，或許她也覺得，唯一能做到的，只能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