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玥只對他微微一笑,並沒理他,徑直與妻兒一同離開這裡。
在回去的路上,文靖芳問:“炎玥哥這趟回來,是與王妃嫂子住宮裡嗎?”
玄玥嗤笑道:“這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二哥那倔脾氣。這趟回來,他帶著他那妻子依舊在外頭的別院住下。”
“也是…”文靖芳看著西邊的夕陽,淡淡道:“方才我匆匆看了炎玥哥與那羌國公主一眼,覺得他們有說有笑,挺幸福的。”
玄玥笑道:“說來也奇怪,幾個月前我去華城探望他們時,二哥都還是與那位公主分院而住,聽李總管說他倆連見都沒正式見上一面呢。可如今瞧著,他們卻那般和和美美,倒有點叫人羨慕。見二哥能放開昔日之事,我心裡也是高興的。可是…”
見玄玥欲言又止,文靖芳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麼,便道:“官人是想說我姐姐到現在沒放開是吧。”
玄玥點了點頭:“今日見茹姐姐還如從前一般盯著我二哥看,我就知道她始終放不下。”
文靖茹嘆了口氣道:“我姐這人就是太執著了。大家都成了親,也有了自己的家,不管她再不願意,日子還是要過的,何必這般糾結於昔日的感情呢?而且,炎玥哥從來都沒說過對她有意,我姐就這麼單純…”
玄玥搖了搖頭道:“知慕少艾罷了。我們乃旁人,也不方便多言。你以後見著你姐,也少提這事。你姐那性子…並非你想得那麼單純。”
“我明白了…”文靖芳輕挽著玄玥的手臂,在日落餘暉下緩緩行著,沒再說起自己胞姐的事。
***
小鵠此時被炎玥摟著纖腰,看著翊王與黛玥跟著皇上的隊伍慢慢遠去,細聲問:“我們不去嗎?”
“不去!明日還要再進宮,來來回回兩邊倒,多累人!”炎玥顯得很厭煩,便對阿泰道:“阿泰,你過去跟韓內侍說本王與王妃先回去別院歇了。”
阿泰搔了搔腦袋問:“王爺,那麼要用什麼藉口好呢?”
炎玥敲了敲他的腦袋道:“這個還要我們想的嗎?你就如實說了,韓內侍他自會找到好藉口的。”從小到大,他要開溜,都是由韓招給他在皇上面前編出各種漂亮的藉口來懵過去的。
“小人明白。”阿泰笑了笑便跑向韓招那邊。
小鵠本想跟吉娜公主敘敘舊,可人家始終是使節身份而來,是必須要去宮裡應酬吃個宴才合禮數。沒辦法了,小鵠也只好問:“那我們要去哪裡吃飯?你該不會還想讓我回家做飯吧?”
炎玥拉起她的手,往自己嘴裡親了一下,笑道:“我當然是想吃娘子的好手藝,可今日這麼折騰,想必娘子此時是累壞了,我怎還敢讓娘子辛苦去下廚呢?”
小鵠笑睨著他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那我們要去哪裡吃?”
炎玥想了會道:“去江面吃河鮮吧!”
小鵠興奮道:“那是不是卻上次見到的那些很漂亮的花舫?”
柳兒驚了:王爺該不會又要帶王妃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吧?
炎玥湊近小鵠的臉,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你倒是想!不過我們這趟要去的只是普通的船舫。”
柳兒這才鬆了口氣,這時她發現芙蓉站在後面,一直抬頭呆看這旁邊那酒樓上面的陽臺,便拍了拍芙蓉的肩膀問:“你在看什麼呢?”
芙蓉扭過頭來笑道:“沒…沒什麼!”
芙蓉還是抬頭回望那個空無一人的陽臺,在夕陽映照下,突然感到點點的落寞:他這麼快就走了…
此時張慶之走了過來一手拍到芙蓉的肩膀上,爽朗道:“沒想到你這丫頭的輕功這麼厲害!不如咱們擇日再比試一場!到時候你使出十成的力度,看我能不能招架得住?”
芙蓉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了幾步,奇怪地看著他,沒發一語。
小鵠看著張慶之的言行:難道他把芙蓉當男孩看了?
而炎玥對張慶之道:“你不一起去吃宴嗎?”
張慶之憨笑著說:“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擅長這種應酬,有父親與母親去就好啦。對了,王爺哥,你身手那麼好,為何藏得如此深呢?男子漢就應該為國出力,要不你就來咱們軍營吧,將來我們一同血戰沙場,建功立業!”
張慶之這傢伙在皇上面前就不善言辭,可平日裡卻在兄弟好友面前能比拉巴拉地說個不停,而且總是三句不離打仗,就喜歡像現在這樣說一些煞風景的話。夏炎玥受不了他,不想跟他多說半句,乾脆直接拉著小鵠離開了。
柳兒和芙蓉忙跟著主子走。
而張慶之卻跟著芙蓉走著,嘴裡依舊糾纏不休道:“姑娘!不如你也到我們軍營來受訓吧,以你的功夫,我相信不到半年,定能成為一名猛將!”
芙蓉扭頭對他低吼:“我一個姑娘家成為猛將有什麼用?”
張慶之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保家衛國啊!放心,到時候我會向陛下推舉你成為將軍,你就會是大夏開國以來的第一位女將軍了!”
“我好端端當什麼女將軍?”芙蓉無奈地邊走邊說,恨不得把這瘟神快點趕走,讓耳根清淨點。可是張慶之不懂察言觀色,完全不曉得人家對他的厭煩,還一直跟著他們到了畫舫,一同吃飯,還一邊吃一邊去遊說芙蓉。當時的芙蓉還真想一腳把他踢到江裡,一了百了。雖然王爺允許柳兒和芙蓉一同坐著吃。可對芙蓉來說,這頓飯簡直是她人生中最難吃的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