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他們便坐上馬車離開了白家,
在馬車上,炎玥才開口問:“既然白老爺都願意出高價買了那個布坊,娘子為何非得繼續攬下這擔子呢?反正那布坊對我們而言,根本就是個不賺錢的。而且,那幫工人有白家照拂,日子應該也會好很多。”
小鵠扭過頭,眼睜睜地看著他:“我的王爺啊,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那可是御賜的產業,若被知道我們在賞賜下來後沒幾個月便賣了出去,王爺您肯定又要被人抓住話柄的。像現在,把布坊租給白家,在未來的一年裡我們都能收點租錢,然後把這收入撥到外頭那幾個虧本莊子上,頂了來年給朝廷的稅金,不是更好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炎玥忽地激動地抱著她,在她粉嫩的臉蛋上連續親了幾下,滿心喜悅道:“娘子真是太細心了,處處都為本王著想!本王可萬萬沒娘子思慮這般多。”
小鵠故作嫌棄樣,在他面前像驅趕蒼蠅一樣不斷用手扇著:“別…別這樣,你就不能在外面稍微規矩點嗎?”
“有啥關係,這裡又無外人。”炎玥始終抱著她不放,繼續問:“不過本王還有一樣想不明白。你這麼爽快答應三個月交貨,你怎麼來得及?就算待壽宴結束,咱們快馬加鞭趕回華城,你再去安排,都要一個月時間,哪能如期交貨?”
小鵠突然得意洋洋道:“你娘子我可是有先見之明的。我之前就教過布坊的人如何做織錦,他們稍微練習幾日就很容易上手。而且在出發前,我就交代了李總管先安排好織錦的材料。只要白家訂好花色,到時我們飛鴿傳書給他就可以開工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暗地自誇:“我真是個優秀的企業老闆!”
炎玥眯著眼盯著她問:“你哪來的飛鴿?”
“我沒有,玉嫂有啊。她在王府的廚房養了一籠子的白鴿,都是用來通訊用的。”
“原來是這樣,”炎玥摸著自己的下巴,不禁自言自語起來:“我就奇怪,明明就見過廚房那邊有養鴿子的,我一直以為那是用來做菜的,卻從來沒在飯桌上有見過這一道菜…原來是信鴿…”
小鵠乾脆直接背靠到炎玥的胸膛上,頭枕著他的肩膀,感覺這樣更舒服。炎玥順勢張開雙臂摟著她。
小鵠有點睏意,不過她也有疑問必須要炎玥來解答:“在白家的時候,我怎麼聽不懂白夫人的話。她說送給皇后的賀禮夾在給皇上的禮物裡…為何皇后壽辰,要給皇上一同送禮的(皇上又不是貪官,沒必要這麼巴結吧)?而且我本來就不明白,一般皇后壽辰,都是在後宮擺個家宴慶賀即可(根據甄夫人的陳述,她覺得皇后絕非窮奢極侈,好面子的人)。可眼下的陣仗,倒是與普天同慶無異,而且還擺上三日,朝中文武百官也來一起賀壽。感覺如同天子壽辰排場差不多。”
炎玥貼近她的額頭,笑道:“說中了。娘子總是能看出重點。其實父皇與母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們的結合可被天下人譽為千年難得一遇的絕配。父皇繼位後,與母后一直相敬如賓,夫妻之間和睦美滿。雖然近年來父皇一直專寵戚貴妃,不過母后在他心裡才是首位,所以無論何時何地都尤為尊重母后。他們兩人的生辰在同一日,若每年都說皇上皇后一起賀壽,好像要臣子百姓準備雙份的壽辰禮一般,又浪費且做作,毫無皇家風範。若每年單單以天子名義慶賀,父皇又覺得對不住母后,他做不出來。於是,他想到個法子,就是他們的生辰錯開來慶賀。”
“錯開?怎麼個錯開法?”
“譬如今年是以母后名義辦的壽辰宴,那明年便是父皇的了。所以,即便只是母后壽宴,也會以天子慶賀的排場來做。朝堂上下乃至百姓,都是明裡暗裡曉得父皇的本意,卻還是表面給母后慶賀,實際就是為父皇祝賀,大家都不敢怠慢,贈予皇后的禮物都精挑細選,同時也是附贈上給父皇的那份。”
“真行哦!!”這也想到,不愧是皇者!繼上回黛玥的年齡秘密後,小鵠又發現了一樁當權者如斯任性的軼事,心裡越發敬佩這個世界的奇妙了。
小鵠這才發現馬車已經走了有一段路了,卻怎麼還沒停?據她向阿泰這個可靠的情報人員口中得來的一手資料裡,有兩位三品大員的住址是在白家同一街道上的,按道理應該不遠。
她往窗外看了一下,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炎玥把她拉回到自己懷裡,簡答道:“回咱們的別院。”
“這麼早回去?可是我是安排了先去這幾位大人家裡回禮的。”說著,小鵠攤開那份長長的名單,皺起眉頭:“若不加緊,可是去不完的。”到時她還怎樣實施她的皇都觀光行程?
炎玥一把奪過那份名冊,扔到腳邊,很理所當然道:“這種事還用得著你堂堂王妃去做嗎?派下人去就是了。”
可以這樣的嗎?不是主人家要親自登門才合禮數的嗎?小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不親自登門,沒事嗎?”
“能有什麼事?這種瑣事本就應該由下面的人去辦。而且,不算那些小官小吏,單單三品以上的就有好幾十個,難道你真想一個個去叩門,再吃茶,再寒暄幾句嗎?不累啊!”
小鵠猛地搖了搖頭:鬼才想這麼麻煩!只是她不想失了他這王爺的體面才硬著頭皮這麼做而已。
“所以,你就別再操勞了,看你倦容…”炎玥輕摸著她的臉蛋,憐惜地凝望她那粉妝下的疲倦不堪,不忍道:“還是回去好好歇息吧,否則本王看著會心疼的。”
這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認真而又有如斯憐香惜玉般的柔情蜜語,小鵠簡直被迷住了:原來他表情認真起來這般令人陶醉。
炎玥像擺弄娃娃一般調整小鵠的姿勢,讓她重新背靠自己半躺著,然後他從背後緊緊抱著她,溫柔道:“明日我帶你在城裡到處逛逛。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想見識一下行首到底是怎樣的嗎?”
小鵠詫異道:“我真可以去那種地方?”
炎玥依舊笑道:“當然,我還答應過帶你去勾欄瓦舍的,到時候也一起去吧。”
小鵠心裡是蠢蠢欲動的,不過始終覺得不是很妥:“若…若被皇上與皇后知道了,我會不會被罰?”
炎玥信誓旦旦地大聲說:“怕什麼,若真出事了,有本王給你擔著呢。”
“你說的哦,那…我去,我去!”
***
當他們一回到別院,玉嫂就匆匆迎了出來,神色有點慌張:“王爺,娘娘,你們總算回來了。今早有位內侍大人來了,說是皇后宮裡的人。”
宮裡的?王爺眉頭微微蹙緊,問:“如今人呢?走了嗎?”
玉嫂搖了搖頭:“沒,人還在裡頭等著呢,說是有皇后的宣召,必須等你們回來。”
宣召!小鵠心裡一緊,擔心來者不善。
沒等他們進到裡屋,這時一位年過五十的內侍從屋裡走了出來,向王爺王妃恭敬行了禮:“王爺王妃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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