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始終覺得這樣是委屈了安澤,畢竟在他們父輩開始就已許多年沒回連城老家了,就每兩年祭祖時才一家子去一趟。那裡可是比華城更偏遠的鄉下地方。
安業輕嘆了一聲:“他自個都決定好了…他說,吳家那位姑娘自小體弱多病,又有喘症,華城氣候又頗為乾燥,到了冬季北風就更冷冽,恰巧連城山明水秀,四季如春,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而那邊的堂叔又只有一女,他家的產業便無人承襲,他願有旁系的血脈去接手也好。安澤便扛下了這個重擔子。祖母也允了。我還想著跟你商量,我倆在華城皆有各自的店鋪產業,不如將咱倆在連城那邊的那份家業也轉給他名下,當做是給他的賀禮吧。”
二哥這般決定,就是要放棄華城的一切,包括在這邊繼承產業的權利。而他到了連城那個山野之地,將來肯定比這邊要辛苦很多。安逸明白大哥這般考量也是為二哥二嫂日後生活著想。
於是安逸應道:“為弟謹遵大哥的安排。”
“這…不妥吧!”賈氏急了,雖然連城的田地店鋪都不如這邊值錢,可也是自己夫君的一份財產,看著這樣白送給二叔當賀禮,賈氏心裡定是千不甘萬不願的,便媚笑道:“官人之前不也已經為二叔備了千金打造的厚禮了嗎?如今還要再添置連城的產業做賀禮,兄弟情誼再深也不能過頭,之後輪到三弟四弟五姑娘成婚時,官人若沒能像對二叔那般的厚待,豈不是惹人說官人厚此薄彼了嗎?兄妹之間也恐生嫌隙呢。”
安逸笑著道:“小嫂嫂莫慌,咱們兄妹間也不會為這種小事而心生怨懟的。”
而丁安業則解釋:“到了其他弟弟妹妹成婚時,我自有合理安排。何況這趟乃我與三弟兩人合商而已。”
賈氏自知是勸不動了,那乾脆把四弟五妹都扯一塊,要虧一起虧:“官人,既如此,那乾脆讓瞳兒靜兒在老家名下的那份也一同當賀禮送給二叔好了,這樣也不失丁家兄妹之間的情誼啊。”
甄氏怎會猜不透她的鬼主意,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乾脆道:“我說妹妹,你可也是個做長輩的,怎可不顧著小輩們?瞳兒靜兒尚小,以後何去何從還不曉得。官人是要為著他們倆將來的打算才不動他們的那份。而且,這可是官人他們兄妹之間的事,送不送禮給二叔,又如何送,他們自會商量好。又豈是你我能在此妄加意見呢?”
賈氏別開臉,沒好氣地道:“妹妹也只是為官人名聲著想,以免以後詬病!”
安逸看著兩嫂子的鬥嘴,還真挺有意思,暗自佩服這個新當家的嫂子,名門出身的女子果然有氣勢。當然,他也打心底裡叫自己絕不能像大哥這般娶多個娘子回來,偶爾看著是種趣味,可天天如斯,就真的是活受罪了。
不過此時,他還是要為自己的大哥收拾收拾殘局:“離二哥迎親還有數月,咱們可從長計議。不如說說今晚看燈會的事吧!”
甄月蓉笑道:“對了,翊王是初次來這兒,怕無見過民間廟會,不如也邀他一塊去吧。”
賈氏還是心生不忿,便趁機揶揄她:“姐姐,這種民間廟會,處處都一樣,翊王那般尊貴,怎會喜歡如此膚淺低俗的玩意?”
甄氏嗤之以鼻:“膚淺?低俗?妹妹你當初不也是個沒品的賣唱的嗎?如今為人妾,閒時學了品茶插花,可也不見得變得多清高,多矜貴。”
賈氏繼續駁斥:“妹妹是無姐姐出身高貴,可也懂得待客之道,咱們丁家也是富貴人家,翊王又是何等的身份,總得要招待得體才行,要不然是惹人笑話。”
沒休戰半刻鐘,又來了!!
丁安業只好無奈地搖著頭,丁安逸偷笑之餘,也幫著打圓場:“無妨無妨,入城時我們便看到四處都是燈籠高掛,很是喜氣,翊王就說想見識見識這裡的風俗,好湊湊熱鬧,那就一起去吧。那個…靜兒…靜兒呢?怎不進來?她可最愛這種廟會。”
一個婢女走進來欠身道:“回三公子,五姑娘方才出去了,說是不等各位,她自個找王妃去看花燈。”
“王妃?是朱雀王府的那位?她倒跟別人熟絡!”
安業笑著說:“那丫頭有她自個的安排,那咱們就等瞳兒回來後才出門吧。”
甄氏故意笑道:“想必妹妹也無意跟著一起去看這麼低俗的廟會了吧!”
“怎會?官人都陪著翊王同往,為妾怎麼也要相伴左右才合禮。”
不想我去,我非要去!賈氏就是這樣的人,她可不會由著甄氏獨霸相公,而且翊王也在,自然不能錯過套關係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