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哥要回去,那我也要跟著…”楊琳自從今晚看到阿康的真功夫後,對他很是崇拜,覺得他比楊翊還要威武,打心裡認定了他是個真英雄。
可黛玥卻拉住她道:“一個姑娘家,當眾說要跟個男人走,你不知廉恥二字如何寫嗎?”
“公主嫂嫂,你也扯太遠了吧,這跟廉恥有啥關係?我也只不過想去幫忙…”
“打仗的事,你更加幫不上忙,趕緊回去…”
“公主嫂嫂…求您行行好吧…”
“我還沒說你,偷了你父親的火銃出來,可知那東西很危險的,一個不慎…”
夏炎玥一臉震驚:“皇姐!您說…楊二叔他已經做好了火銃?那麼…楊琳姑娘懂得如何用?”
楊蓮點了點頭。
“那火銃現在還在你手上?”
“在的。”楊琳拍了拍她一直揹著那個長長的東西。
“你是懂得怎麼用的?”
“自然是的。”
“好!!”夏炎玥拍了一下手掌,笑道:“皇姐,就讓她跟來吧,有事我會擔當!”
“什麼?”黛玥實在是無奈了。
“太好了!還是王爺最好!”楊琳興奮地跑過去拉住阿康的手道:“阿康哥,您聽到了嗎?我可以與你們一塊回去了!”
被她這麼拉住手,阿康的耳邊頓時刷地一下紅了,忙縮回手去,有點羞澀道:“那…那真是…太好了!”
楊琳還不知他這麼彆扭是什麼原因,只顧自個說道:“不過,這次就是可惜了點,阿康哥還沒能為您的親哥報仇。但是來日方長,你中有機會能手刃仇人的!”
“但願…但願如此…可是…”阿康支支吾吾道:“那也不是我親哥,雖然我是視他為親哥…”
楊琳怔住了:“不是…親哥?此話何意?”
阿康與她坐到樹下,很平靜地說道:“其實我只是我娘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撿回來的,雖然那時我只有兩歲,可我還能記得這一切。不過我娘,我爹還有我哥卻一直待我如親人,所以我就當他們是我家人了,那段日子是我們一家人最快樂的時候。之後鬧了饑荒,大家都死了,就我與我哥相依為命,後來才跟了王爺。原以為我兄弟倆會這麼一輩子在一起的,可沒想到他卻比我先走一步…世事難料啊…”
楊琳收起了笑容,靜靜看著大家打勝仗的歡喜勁,輕聲說道:“原來你也有這麼不愉快的經歷…”
阿康卻笑道:“也沒什麼,以後的日子總要過的,我會好好過下去,會的…”
***
夏恆玥離開了綠邑城後就來到渡口。其實他到渡口前就思量了許久,如果走陸路肯定會碰上霍昊天的大軍,所以只能走水路。可是水路的話,到了華城那邊,說不定就會馬上被皇軍抓住,那樣就真的麻煩了。
不過,當他問船家去不去蕪洲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船家都擺手搖頭拒絕,看來都是怕了那邊的戰事。
沒有船,他可怎麼去那邊呢?正當夏恆玥坐在渡口,看著江面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路過的人突然喊道:“你是…五皇子?”
夏恆玥微微抬起了頭,愕然道:“你是…張都尉?!你…你們怎會在這兒?”
雖然張慶之打扮成平民的模樣,可夏恆玥能認出他來,他身邊還有個張雲。
張慶之無奈道:“這個要說,真的是話長了…倒是五皇子…為何會在這兒?您不是應該跟著霍將軍嗎?”
“這個嘛…”
“難道…你是偷跑出來的?”
“…”夏恆玥就是最不喜歡張慶之這一點,過於老實了。
張雲催促道:“慶兒,趕緊走吧,芙兒還在船上等咱們呢,不能再耽擱了。既然乾糧都購置好,馬上要趕去華城了…”
夏恆玥馬上來精神了:“國公爺,您方才說,你們要去華城?你們有船?”
張雲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有點躊躇。
夏恆玥知道他擔心什麼忙道:“放心放心,我不會透露出去的,只要你們把我帶上的話。”
張雲兩父子都嚇呆了。張慶之壓低聲音道:“殿下,您去那裡做什麼,那裡如今還在打仗…”
“我知道,所以才去嘛。”夏恆玥搭著他的肩膀道:“你們最好把帶上我一塊走,否則我還真不知會把今日見到的事說給誰聽的哦。”
“…”
就這樣,夏恆玥跟著張雲兩父子上了船。船上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壯漢,有的衣衫襤褸,有的則是大夏士兵的打扮。夏恆玥不解道:“張都尉,這些人到底是…”
張慶之還沒回答,柴宗就走了過來打招呼:“國公爺,你們買好乾糧了嗎?”
張雲答道:“已經買好了,剛剛都送上了船,絕對夠咱們撐到蕪洲的。”
柴宗打量了夏恆玥好一會:“這位是…”
張雲兩父子猶豫了一下,沒馬上回答,倒是被走過來的芙蓉搶先喊了出口:“這…不是五皇子嗎?怎會上了咱們的船?”
夏恆玥有點意外道:“這位姑娘…認識我?”
“怎會不認識?上回跟著王爺王妃進宮,在太后壽辰的晚宴上見過。”
“王爺…王妃?你是炎玥哥他們家的人?”
芙蓉對他笑了笑,然後走到船頭坐著。
“五皇子?那不就是以前戚貴妃的…”柴宗莫名其妙地看著張雲他們:“國公爺,可否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為何會帶五皇子上船的呢?”
“這個…要如何解釋呢…”張雲看著兒子。
可張慶之也語塞了,不知從何說起好,只能說:“柴州牧,若不讓五皇子跟來,他準會把咱們的行蹤說出去的,那還不如讓他跟著一塊的好。”
夏恆玥搭著他的肩膀,對柴宗笑容可掬道:“對對對,要解釋等開船後咱們再慢慢說嘛!反正我也想去華城,都是一道的,沒關係了,開船開船!!”
柴宗皺起眉頭瞪著他:“這小子不懂何為禮貌嗎?你上了這條船,就必須聽我的,能隨意你來發號施令的嗎?”
“聽你的?你是老幾?方才聽張都尉稱你為州牧,能有幾品的官?我乃堂堂大夏五皇子,國公爺與張都尉都對本皇子恭恭敬敬,你這小小的州牧憑什麼讓我聽你的?”
“你這口氣也不小啊!別以為我長年處在崖州對外頭的事都不知道,你這位五皇子的事我早有耳聞,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就將你放逐到這南方小城裡當兵,還歸在霍大將軍名下。不管你身份多顯赫,如今也只不過是個任人差遣小嘍囉,還敢在我面前擺威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說句實在話,你如今可是連我兒子都不如呢…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我兒子都比你強百倍!”
“你…”夏恆玥被氣得七竅生煙,原本在綠邑的這段日子裡被人奚落糟踐都夠悽慘,沒想到逃出來就遇到這麼一個天煞剋星,若非有張慶之拉住他,他真想撲上去抽他一頓。
費師爺走過來勸道:“我說大人,您是否因為太久沒到外面,一時興奮過了頭了?人家好歹是五皇子,就給點面子,別鬧那麼犟了,對自己日後可沒什麼好處的!以和為貴才是。”
“誰叫這小子這麼拽!若不是看在他是皇子,我剛剛就踢他下船了,還跟他浪費那麼多唇舌”柴宗走向船頭那邊,揮了揮手,大聲道:“開船吧!”
柴宗一聲令下,船就緩緩離開了這邊的渡口,駛出了大江。
夏恆玥靠著船舷,死死瞪著柴宗,問道:“話說回來,國公爺,張都尉,你倆為何會跟這樣的人在一塊的?”
“這真是一言難盡…”張雲唏噓地嘆息道:“不過,此趟也多虧有柴州牧肯出兵相助,咱們才能去救華城?”
“他?”夏恆玥難以置通道:“你是說,這人是去救華城的?等等,難不成,這穿繩的人都是他的人?”
張慶之點了個頭:“有的是崖州計程車兵,有的則是崖州的囚犯,他們都是聽從柴州牧的命令的。否則,僅憑咱們幾個人,根本不夠皇軍打的。”
夏恆玥不屑道:“這船上的人頂多就那麼三四千人,哪敵得過皇軍的千軍萬馬?”
張慶之指了指後面跟著那條船道:“後面那個船也是咱們的人。有一些人還留在崖州,可大部分的還是願意追隨柴州牧的,所以全部人加起來,也有八九千,差不多一萬吧。”
夏恆玥驚訝地看著正坐在船頭與芙蓉聊天的柴宗:“我的老天,此人何德何能有那麼多人肯追隨?不過,這兩條大船去到蕪洲會不會一下子就被發現了?”
張慶之說道:“這個您不用擔心,咱們已經計劃好了。船在快到蕪洲附近的淺灘的地方停下,咱們全部人都直接下水悄悄走上岸,靜待時機攻擊。”
“哦哦…”夏恆玥豎起個大拇指道:“果然是行軍多年的老手,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