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到陽雪面前道:“小姐,屬下救人不及,請小姐責罰。”因為並不清楚當前的情況,所以他下意識的隱瞞了陽雪的公主身份。
陽雪現在整顆心都撲在茉藍身上,也實在沒有心情去搭理他,只是道:“不用多說,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清楚的,不過多虧了這位公子仗義相助才僥倖留的一命,要好好重謝人家才行。
還有,快去請大夫過來,如今茉藍突然全身發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那大夫就不情不願的過來了,他心裡還有幾分怒氣未消,但是畢竟是公主下的令,他是不得不從的,但還是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臉色。
陽雪並不想同他計較這些,只是說到:“大夫,快看看茉藍的情況,不知為何,她突然全身發熱。”
那大夫瞥了茉藍一眼,裝模作樣的把了一會兒脈後,心裡也著實有幾分沒底,但畢竟剛才他已經下過斷言必死無疑了,現在無論情況如何,他也不會就這麼砸了自家招牌的。
於是站起來搖了搖頭道:“實在不是屬下不盡力,而是這位姑娘確實是陽氣入體,恐怕是迴天無力了。”
陽雪一聽他這話,臉色刷的就白了,只是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靜靜站在一邊的人說道:“可是剛剛他說,可以醫治啊。”
那大夫皺起眉頭,看著那人道:“哪裡來的黃口小兒,竟如此的大言不慚,怎麼,你小小年紀,還能比老夫的醫術更加精湛麼?”
那人也並不多說什麼,只是上前兩步,看了看茉藍的臉色,又仔細觀察了茉藍的舌苔和眼睛,心裡有了幾分底氣。
於是轉身對陽雪說:“這位小姐,在下確實有把握可以治好這位姑娘,但是醫術之道,無論如何都是有風險的,倘若姑娘信得過在下,讓這位姑娘服了在下的藥,然後好好休息一晚,在下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治好這位姑娘。”
陽雪略忖度了片刻,心道,茉藍陪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無論如何現在已經是這個境況,無論如何也不會比這更糟了,倒不如就讓這人來醫治一番,到時候說不定就真的能救回茉藍的性命呢。
於是眾人還是先啟程趕向山腳下的小鎮子去了,沒有人看那個大夫的一張臭臉。
本來陽雪還打算在鎮子裡找個大夫的,但誰知這個鎮子太小了,只有藥鋪,並沒有專業的郎中,現在天色已晚,據小鎮的人說如果要去大城市怎麼也得兩個時辰,實在是不太現實,沒辦法之下,只能將人交給那個藍衫男子了。
說起來,倒不是陽雪十分小氣,幾次三番的想找別人來給茉藍看病,只是在陽雪心中一人能專精一樣東西就已經十分不錯了。
雖說他身為女兒身,倒也董幾分拳腳功夫,所以很是明白練武的難處,當初叫這人武功如此高超,實在不得不讓她懷疑他的醫術。
再者說了,這人實在是來歷不明,憑空出現又沒有自我介紹,他到底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所以,陽雪對統領下意識的隱瞞自己的身份也沒什麼異議,畢竟。她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作為哈斯國和南門國聯姻的紐帶,實在是重中之重。
如果她真的死在南門國境地,恐怕一場大戰避無可避,她身為閨中女子,並不清楚國家要事,但是基本的政治素養還是有的。
到時候她一死,可能遭到動盪的不過是現今兩國的當權者,但還有那起子小人巴不得兩國交戰,到時候趁亂起事呢,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完全的安全的。
這件事,她自始至終都知道,但是陽雪並不信命,也並不就甘於做一個政治交換的籌碼,她雖然沒有很大的野心,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就這麼被人當做一個物件兒似得交來換去。
她之所以同意來南門國,未必不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如今的哈斯國實在是內亂不斷,危機重重,倒不如給自己一個新的起點,反正在兩邊都是無依無靠的,反而是南門國的機會更大些。
但現在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