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千尋:狂後歸來

第301章 鄺曦23

整個夜裡,鄺曦心神不定,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閉眼,黑暗中全是雲澤昭的臉,他沉靜的雙眸,向自己伸出的手。

她閉上眼,將被子拉過頭頂,要是真的能跟雲澤昭一起走下去,她當時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可那時,心中有什麼東西梗住了,唯獨在這漫漫黑夜中,放下了所有炙熱的情感後,理智才慢慢清醒過來。

她不能和雲澤昭在一起,這一生都不行。

想到這裡,鄺曦鼻尖一酸,眼淚差點便要奪眶而出,腦中出現一個固執的想法,要是人生能重來一次,自己不認識雲澤昭就好了,畢竟有的時候從來沒見過,也比見過了之後錯過好很多,可惜自己的苦衷永遠不能對他說出來。

四月的京城,天氣已經漸漸開始轉熱,街頭的小孩總是應景地換上單薄一些的衣裳,不過也有一些孩子,不管是炎炎夏日還是凜冽寒冬,身上穿的永遠破舊而單薄,這些孩子就像街上的一條野狗,要是有人給些吃的,便能熬過整個冬天,要是無人眷顧,那麼可能就會死在寒冬裡。

天氣回暖是好事,熱天總是比冷天更容易生存下去,每個寒冬,都會有孩子凍成路邊枯骨,有的孩子受不住了,便帶著幻想,想去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他們走了一撥又一撥,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有的孩子仍然固守在京城裡的土牆之下,因為畢竟是天子腳下,這裡的人很是富庶,一有錢,就好搶。

這群野孩子中間,鄺曦是最特別的一個,若是行人稍微留意,便可發現,那些被視作野狗的乞丐中,總是有一個眉目親善的女孩子,穿著考究,乾淨的衣服上一點汙漬都沒有,頭髮永遠都是整整齊齊,一雙小手每次都捧著幾大個饅頭,來到這些髒兮兮的小孩堆裡,將饅頭一個個遞給他們。

這便是鄺曦。

這些孩子,一邊靠著這些饅頭挺過了這一年的冬天,一邊慶幸自己留在了京城,果然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

吃完了饅頭,這些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孩子便和鄺曦在路旁玩打石彈,一個頭發像雞窩一樣,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回回都拍著胸脯道:“現在大冬天的,河裡都結冰了,等到了夏天,我下河游水摸魚給你看。”

“那有什麼稀奇?”一個矮瘦矮瘦的小孩道:“誰還不會遊個水?我能悶著頭游完一整條河!”

“吹牛吧你!你遊一個我看看!”

帶著好奇的神情,側頭聽著這些小孩子一個個地吹牛,就是鄺曦最喜歡的活動,可每當太陽西沉,自己便不得不回家去,這些孩子總是流著哈喇子看著自己離開,等著第二天自己再從家裡帶饅頭出來,可沒人看得到鄺曦惴惴不安的神情。

鄺曦家中經商,家境還算富裕,可父親偏偏喜歡去撈那些不明來歷的黑錢,以至招了仇家,一個殺氣騰騰的夜晚,爹孃忽然不明所以地闖入自己房間,抓著自己,不由分說地將自己鎖進了柴房中去,將鑰匙從窗戶的縫隙中丟了進來,吩咐自己不到白日不許開門。

鄺曦心中滿是不安與恐懼,等第二天走出了那間柴房,家裡人全部死在了血泊之中。

家裡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後孃,想來想去,大概是父親身前在外頭的女人,當時的鄺曦只想得出這麼一個解釋了,這個後孃經商很是厲害,家業在她手中還不至垮臺,可這後孃偏偏不喜歡自己,動輒打罵,終於有一天,家中不知從哪裡又來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夥,親暱地稱呼後孃為“孃親”,這之後,鄺曦被徹底逐出了家門。

腦海中第一反應,自然就是去找曾經的那些“難兄難弟”了,大家一同當街頭野狗也不是不行,只是現在自己再也不是什麼大小姐了,也給不了他們饅頭了。

可命運的轉折總是如此令人猝不及防,流浪第二天,便遇見一個坐在轎中的夫人,這位夫人容貌甚美,可謂很符合那些古典美人的扮相,鄺曦曾在父親書房中看見一副美人畫像,彎彎一道眉目如月,纖纖一雙玉手執著摺扇,閉目靜思,神態嫻靜,那時鄺曦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這樣的美人,而今天見到了這位夫人,就像畫中之人活了過來一樣。

看這位夫人來的方向,應該是剛去寺廟裡求完籤。

只見轎子在眼前停了下來,這位夫人緩步而下,她的臉蛋甚是小巧,五官精緻,這些街頭流浪的孩子也見過些美人,並不覺得她有什麼過人之處,再說了,在這些孩子的眼裡,那些有錢人大多都是頤指氣使,用鼻孔看人,可是大家見這麼一個有錢的夫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停下了,對幾人還絲毫沒有嫌棄之意,當下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敬重來。

這夫人姓鄭,當下便走近鄺曦,在這些小孩裡面,鄺曦身上是最乾淨的,這夫人一眼就注意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是,可令這些孩子不解的,卻是她張口就問鄺曦的出生年月,鄺曦回答之後,她滿眼都是驚詫。

天色漸漸佈滿了餘暉,鄺曦隨著這位夫人的車馬漸漸遠去,那之後,這些街頭流浪的孩子再也沒有見過鄺曦。

鄭家出事的前幾日,京城下了雪,只要是個孩子,見了這樣的景象,定然都是要出去瘋玩一趟的,別說是孩子,就連家裡的丫鬟們,都開始趁著大雪,去府上折梅花,爭著搶著要折最好看的花,鄺曦當然也想玩,可那天見鄭夫人面色鬱郁,像是心情不好,便也收起了玩心來。

自從到了鄭府,鄭夫人待自己可謂是千般萬般的好,從來不會將自己當做下人對待,比起自己在家,不知要好多少倍,現在自己的家,除了一個會打人的後孃,什麼都沒有。

鄭夫人看著窗外,眼睛一動不動,在鄺曦的印象裡,她是一個言語不多,卻極為聰敏的女人,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有辦法解決,可最近幾日,她的臉色就像這天氣一樣毫無生氣。

“夫人,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鄺曦試探地問道。

鄭夫人裹著厚厚的襖子坐在書房,桌上已經研好了墨,紙張鋪陳開來,可半天都不見她動筆作畫或是寫字,她就這樣呆呆出神看著窗外,想了一想,鄺曦覺得,這或許和她的相公有關,前幾天本來大家都好好地吃著飯,可鄭夫人的相公忽然臉色一白,整個人像死了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大夫進進出出幾天才把他治好了,大概夫人正是在為這件事煩心。

“鄺曦,你可知我當日為何帶你進府?”

鄺曦這倒是有些不解了,夫人明明是為她相公的事情煩憂,怎地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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