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發落之後,弘治彷彿脫了一層皮一般,再也不想在後宮多呆一刻,由李廣扶著往乾清宮去了。
“陳妃今天的運氣可真是不錯!”張皇后從鼻子裡哼了一句,也擺駕離開。
“姐姐!”陳嬪今日受了如此大的驚嚇,正想從餘淑妃那裡尋求一點慰藉,不料一向沉得住氣的淑妃狠狠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便拂袖而去。
她生氣本是情理之中的事,石嬪雖是解決了,陳妃卻栽了一個大跟頭,本想好好威風一把,這下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眾妃走後,我們這些人才敢起身。跪了那麼久,膝蓋早已麻痛不已。劫後餘生的她們,臉上還寫著慶幸——保全了目前的位置。
一出鹹福宮便先去寧秋那報了個平安,我只粗略地說了一下過程,當然不會承認一切皆是我的安排,只說不知是誰幫我們出了這口惡氣。倒不是信不過寧秋,只是她知道越少她就越安全。佈局越簡單被拆穿的機會就越小,我一層層布了那多麼的局,誰知會不會出了破綻?寧秋的病身子是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寧秋自是驚得一身冷汗,再三叮囑我萬事小心,安分守已,不可再動任何心思。我都一一應下,再三要她放心。
辭別寧秋,回到長春宮,玉璃如嫿忙給我捶腿揉肩,我才覺著自己又活過來一般。今日這一仗兇險萬分,好在都是按我的設計走下來的,總算是有驚無險。
“咱們今天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如嫿開心地揚著小臉,“這宮裡沒了石氏與周氏,可真是清靜多了。”
“只能說是暫時平安,要說過關,還早著呢!”我一手支頭,閉著眼睛休憩。
“皇上不是全然相信美人了嗎?他一準以為石氏忌恨孔德妃懷嗣得寵,才想了此計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如嫿自顧自地分析著,“皇后娘娘與淑妃娘娘不是也沒瞧出破綻嗎?想必都以為石氏欲除孔德妃向淑妃娘娘邀功,不想被皇上當場識破。”
我莞爾一笑,“咱們就是去碰灰的!天子也是人,人在傷心的時候總是希望得到關懷的,即便是他不理睬我們,卻仍會記住我們關懷的舉動。更何況我們的戲還沒有唱完,怎麼能就此打住呢?”
玉璃恭敬地點頭,“美人說得極是!”
傍晚十分,我便攜了小廚房做好的品食去乾清宮求見。李廣遠遠地見了我,就直接將我回了,“這都今天第五撥了,茗美人就別來湊熱鬧了!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後宮眾人統統不見,連張皇后與餘淑妃都被擋下來了。”
弘治當然在氣惱傷心中,他一出宮,宮裡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貴為天子卻連保護自己皇嗣的能力都沒有,這放在任何一個帝王身上都是無法容忍!
奇怪的很,他痛了惱了,不正是我想要的嗎?可為什麼,我的心裡並不快活?我對他仍有一絲感情嗎?還是以往那個善良的我並沒有徹底的死掉?
“煩李公公去通報一聲吧。也許——”玉璃賠著笑臉塞給李廣一根金條。現在得勢的奴才都囂張得很,錢少了他們壓根瞧不上眼,尤其是像太監這種閹人,不好男女之事,只愛黃白之物。
“玉璃姑娘,你就別為難咱家了。”李廣收了金子,卻不冷不熱地給了這麼句話。
“有勞李公公跑一趟吧。”玉璃又塞了一根金條。
“這實在是為難。”李廣仍舊只收銀子不辦事。
不過,我今日所求的也並不是弘治見我。我先好好地將李廣稱讚了一番,又將手中的食盒交給了他,“我就怕皇上憂思過重,忘記顧及自己的身子,還請李公公小心照料,這食盒煩請李公公一定送到御前。”
一使眼色,玉璃又給了李廣兩根金條。我笑道:“裡面可是紫砂鍋,李公公千萬小心。”
李廣掂了掂,笑道:“喲,還挺沉的。茗美人放心,奴才一定帶到。”
我笑著頷首,“有勞李公公,我先走了。”
李廣到底收人錢財,笑臉總是要賠一個的,“茗美人走好。”
離開乾清宮,我並沒有回長春宮,而是去了宮中的小佛堂。
待回到長春宮時,天色已晚,玉璃忍不住低聲罵道:“那李廣不就是個奴才嗎?美人給他三分顏色,他倒是上臉了。胃口一次比一次大,光是呈個物件就費了四根金條。”
如嫿的眼睛都快直了,“這就四根金條了?!”
瞧她的樣子,定是在腦子裡盤算要多少年的收成才能換來四根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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