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恨!我真的好恨!直至今生我一想起表姐,都無法自抑地痛恨自己,信不信我那是弘治的事,我真不該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今生我唯一能為表姐做的事,就是報仇!
我握緊了拳頭,朝外殿喊道,“如嫿!”
如嫿急忙進來,“美人有何吩咐?”
“玉璃回來了沒有?”我的話音才落,就見玉璃領著華苑回來了。華苑在浣衣局呆了幾日,自是領教厲害,如今能脫離那個人間地獄,當然萬分感念,急忙下跪磕頭,千恩萬謝。
我倚著榻邊,有氣無力地問:“華苑,玉璃應該把話都跟你說過了吧?你可知道莫言是怎麼死的嗎?”
她戰戰兢兢,“奴婢愚頓,奴婢不知。”
我不禁淚流,“她也是為你而死的!”
華苑頓時慌了,“為、為我?”
“不錯!華清來求過我,我知你是被陷害便有心相救,可我有什麼證據能向皇上證明你的無辜?幸是皇上英明,洞察石嬪私下剋扣份例一事,對其不滿,我才藉機為你求情。誰想竟惹怒了石嬪與周選侍!她們不敢對我下手,就跑去永和宮放火,要燒死桂貴人以報復我!若不是宮女莫言忠心護主,現在死的人就是桂姐姐了!”
我激動地把話一口氣說完,又無力地倚在榻邊,“而我,此刻也無力在這裡與你說話了!”
華苑顯然不知該如何反應,只知一個勁地磕頭,“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不是你的錯!”我搖頭,“石嬪好毒的心腸!皇上為了顧她三分顏面,還特意讓淑妃娘娘下旨放你回來,可她卻……可恨我沒有證據,不能替莫言報仇!”
華苑一愣,咬了咬牙,“美人要奴婢做什麼,儘管吩咐!”
我讓如嫿把華苑扶起,說道:“傻丫頭,我千辛萬苦才把你從浣衣局裡弄出來,怎麼能再讓你冒險?”
華苑又是一愣,即刻跪下,“奴婢是自願的!不論美人讓奴婢做什麼,奴婢都一人承擔,絕不連累美人!”
我搖頭,“我只是要你好好照顧桂貴人,替死去的莫言好好照顧她,你能答應我嗎?”
華苑再次愣住,伏地磕頭,“奴婢定如莫言姐姐一般忠心事主!”
我點點頭,“這般我便放心了。石嬪知你回來必不能放過你,讓你去永和宮,也是為了你的安全!她對永和宮下過一次手,必不會再有第二次!”我又向如嫿道,“你去找華清來,讓她們姐妹敘敘話。等晚些時候,我再把她帶去永和宮。”
如嫿帶著華苑退下了。她們一走,我便起身下榻,全無半點病弱之態。玉璃急忙端了一杯茶過來,“美人說了許多的話,喝口茶潤潤喉。”
我接過茶盞,正要喝水,那褐色的茶水好似表姐身下的血漿。這石嬪主僕血債累累,害死我表姐與她腹中胎兒不算,還要去殺寧秋!我不禁怒火攻心,猛的把杯子往地上一擲,“石嬪!周選侍!我要你們償命!”
玉璃從未見我發過這麼大的火,嚇得一震。我仰天呼吸了一口氣,心情略略平復,“沒嚇到你吧,我實在是太氣了。”
玉璃聽我口氣緩和,方敢開口,“美人覺得永和宮失火一事是石嬪與周選侍所為?”
“除了她們還能有誰?”我扶著桌邊坐了下來,“這宮裡與我為敵的人總共也就那麼幾個,孔嬪與黃美人深得皇上寵愛,需要透過這種手段來打擊我嗎?只有她們,我讓皇上給她們氣受,她們就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給我好看!”
玉璃細聲道:“可是永和宮畢竟有趙和妃這一宮主妃,石嬪這樣做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永和宮那位一年見皇上的次數還不及石嬪多呢,又是個膽小怕事的主,誰都敢上去欺她一欺。你難道忘了孔德音還是昭儀的時候,就不曾把她放在眼裡,更何況石嬪這種陰狠的人!”提起趙姝合我也很生氣,她雖佔著一席妃位,卻是宮裡最好欺負的主,除了剛入宮的淑女選侍,還有誰把她放在眼裡?
“那美人打算怎麼辦?”玉璃忽然極小心地說道,“奴婢今天聽淑妃娘娘的意思,似乎另有針對。”
我目光微微一斂,“你擔心我完不成淑妃交待下來的事?”
玉璃顯是極擔心的樣子,“奴婢聽說皇上要帶皇后與淑妃一起離宮,那宮中主事的定是陳妃,她怕是不僅不會幫美人,可能還會——”
我見她停頓,便接道:“還會藉機殺了我,永絕後患?”
玉璃鄭重說道:“以奴婢對陳妃的瞭解,這樣的事情她做得出來!”
我嘆了口氣,“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困局!倘若在張後離宮時,我還不能除去孔黃二人,我便是一個廢人了,餘淑妃怎會再用一顆無用的棋子?到時我一樣沒有活路!”
玉璃一個勁地搖頭,“殺孔嬪與黃美人難,殺了她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就更難了!再加上躲避陳妃的殺招,真是沒有比這更難的了!”
我擠出一絲苦笑,“是啊,孔嬪與黃美人本就工於心計,現在又聯合一線,很難對付;陳妃又是那麼想要我的命,石嬪她們肯定也想趁皇上不在之時施我以顏色;這後宮之中人人最愛之事莫過於坐山觀虎鬥,不會有一個人幫我!甚至連義父義兄也要保護皇上出行,我在宮中是真的孤立無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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