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此言時黃雅嫣她尚能沉得住氣,可她越是沉得住氣這流言就越是傳得厲害,她到底年輕氣盛,還是經不起激,當即閉戶不出,除了晨昏定醒與侍寢之外日日研習棋藝,一有機會便與土魯番王子競棋。她一忙自然就無空閒來盯著我了,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每一次,只要土魯番王子在場,凡是能讓她出風頭的機會全都讓給了她。還時不時把春風致的那些優點按到黃氏身上,有意無意地誇給土魯番王子聽。
我在宮外的四年聽到了太多的人情世故,如若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子,又絕不可能娶到她,就會找一個與之相似的女子代替。
今天的黃氏與當年的我,一樣的貌美如花、才華出眾、血統高貴,只是缺了幾分單純天真,多了城府算計。不過,她到底還存著些許善良,像誅殺孔氏這樣血腥的事情她都避開了,而是通用我的手去實現。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吧,像我當年就是太單純太相信愛情,而不得善終。黃氏當比我幸運!
黃氏這邊忙起來,張皇后與餘淑妃就更忙了,年關就要到了,本來大小事情就多,更何況還要籌備家宴。太皇太后周氏還說一家獨樂,不如眾家同樂,那意思是把王公貴族的小姐與公子們一同請來,眾人齊樂。灩兒也在受邀之列,可見太皇太后對她的事是上了心了。
趁大家都忙著,我便暗中通知何澦我將夜潛東宮,日期就定在家宴之時。何澦收到訊息後,又多次與我討論修改計劃,務求萬無一失。
關於灩兒的婚事,我曾與義父提過。他先是怪我不該自作主張,讓炎將軍護送灩兒回去,累了灩兒清譽。
我便回道:“自灩兒選秀回去,她遭遇到了什麼,您都是親眼瞧見的!您還能指望京城裡的這些個公子哥們?一個個遊手好閒,全無半點真本事!這也就罷了,有誰能對灩兒有半點真心?不過是圖她的美色!那張皇后家的兄弟倒是上門來提親了,可他卻是要把灩兒娶回去當小妾!這分明在羞辱何家!”
提起張氏兄弟,我簡直氣得發抖。我憤然說道:“我就是讓給京城的貴人們看一看,我們灩兒這樣好的女兒,只有炎將軍這樣的人才才有資格追求!”
義父嘆了口氣,不再與我爭辯下去,其實義母只見了炎將軍一面就看出了端倪,她知道灩兒是中意的。就連義父對炎將軍本人也是看中的,只是他出身一般,身後沒有背景勢力,又是鎮守在邊關那樣的苦寒之地,怕女兒嫁過去受苦。
義父緊蹙眉頭,“最要緊的,誰知道炎將軍對灩兒的心意到底有多真,去了邊關天高路遠的,為父鞭長莫及,萬一炎將軍對灩兒不好,豈非一輩子受苦?”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就算把灩兒嫁入京城的王孫貴胄之家又如何?若是夫家對灩兒不好,他又能怎麼樣?不過接女兒回來住幾日,到頭來還不是得送回去?還能拆女兒家庭不成?
聽他說的那話,還真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其實呢,擔心灩兒不好只有三分,他真正擔心的是炎將軍不夠分量做他的女婿!天下最好的女婿當然是弘治,有了這層裙帶關係,才不怕日後何家沒有榮華富貴!可他伴君多年難道不知,天下最無情的便是天家嗎?!
“事關灩兒的終身幸福,自是馬虎不得。”我回道,“不如這樣,我來為難炎將軍一番,試探一下他的真心!我自會懇求太皇太后與皇上,讓灩兒風風光光的出嫁,絕不讓她吃半點虧!有了皇上撐腰,炎將軍還敢對灩兒不好麼?”
義父聽了,輕輕地點點頭。為今之計也只得如此了,他現在是急需要一門喜事來分一分義母的心,義母自知時日無多,天天逼著他納她的表妹為妾,他已是躲不過去了,只能拖一時,是一時。唉,在他心裡也就是妻兒最重要了,女兒不過是嫁出去的人,到底是要跟別人姓的!
家宴之日很快便到了,我因為要幫著餘淑妃做著諸多準備,一整日都在那裡待著。灩兒與炎將軍都來得很早,一個藉口說要見我,一個藉口說要見皇上,其實不過是想快點來見對方罷了。
我找了個藉口抽身離開,炎將軍隨後就跟了出來。到了個僻靜處,我方回道朝他莞爾一笑,“炎將軍!”
他躬身道:“茗貴人暗示有話要對臣說,臣豈敢不從?不知貴人找臣何事?”
我又是一笑,“將軍如此聰明,當真不知?”
他聞言憨厚一笑,臉上微紅,誰能想到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竟也會有這般害羞的時候。可見他平日裡不是遊戲花叢的浪蕩子,僅是這一點,京城裡的那些王孫公子就比不上了!
我忍了忍笑,單刀直入地問:“將軍可喜歡灩兒?”
炎將軍一愣,似沒想到我會問得如此直白,繼而回道:“貴人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臣便說句不害臊的話,若能娶得何小姐為妻,此生無憾!”
我又問:“你可知她是被逐出宮的秀女?你若娶了她,不怕影響自己的前途官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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