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悵然一嘆,他對弘治還是太不瞭解了。
“就是因為皇上懷疑了,我才必須殺了陳鳴!因為只要他一懷疑,張後必然知曉,也就必然會做實皇上的懷疑!”
葉棲風黯然搖首。他那種桀驁不馴的個性,如何能知後宮生死爭鬥之慘烈?我亦是死過了一回,才能有了今日之覺悟!
“陳鳴死了,皇上至多隻是懷疑;若她不死,那我的罪名很快就會坐實!到時我就是再有能耐也說不清了,張後絕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若出事,何家與顧家都會遭殃,所以陳鳴必須死!”
義父之所以會十萬火急地把那紅色剪紙送來,就是因為他清楚地捕捉到了弘治的懷疑。我必須把這個麻煩處理掉,才能保全性命!
葉棲風還是不放心,“既是你所為,張皇后查了出來,你不是一樣難逃一死?”
我輕蔑一笑,“她來得及查嗎?她敢查下去嗎?”
棲風不以為然,“你就這麼有把握?”
“你知道太監洪巖輝吧?他可是太皇太后跟前最得寵的太監!”
“難道你讓他去——你!”棲風竟惱火起來,“你好糊塗啊!”
“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請得動他?”我不急不忙地道,“洪巖輝不是新收了一個小徒弟嗎?我讓玉璃收買了那個小太監,讓他去給陳嬪送了身乾淨的衣服和純金的首飾,我並沒有讓他對陳鳴說一個字!”
棲風不禁起了佩服之色,“如果太皇太后真要陳嬪的命,也不會大張旗鼓地派洪巖輝去的,所以陳嬪以為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於是吞金自盡!”
我笑著接道:“若她按太皇太后的意思去做,還能有個體面的死法。太皇太后的厲害就連張皇后都是十分懼怕的,更何況是她?”
棲風頷首鼓手,“而張皇后就算查到了這一層,也懼怕那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不敢再查下去!你這招行得確實是高!”
“不錯,張氏懼怕太皇太后,更何況她才是這件事的幕後主謀,真要深查下去,就不怕查到自己的頭上嗎?”
“你如何肯定張後是幕後主謀?”
“如若不是張後的陰謀,那便是有人想先用陳氏之手謀害淑妃,再讓陳氏反咬張後,從而漁翁得利!”我看了看他,“你以為鄭賢妃有這個心機謀略嗎?”
他略一頓,回道:“人不可貌相,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我一愣,想起弘治曾說過相似的話。我喃喃地重複道:“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葉棲風補充道:“在沒有定論之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可能,也許那才是破解謎題真正的關鍵!”
我點頭,“謝謝你的提醒。”
葉棲風此時已經解開了心中的疑問,反而無話要對我說了。我也頗覺得尷尬,夜已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十分不妥。
“時——”
“實——”
我與他一陣沉默後,同時出聲。我忙道:“你先說吧。”
棲風訕訕一笑,“實在可惜,陳嬪一死,幕後真兇又要逍遙法外了。不過,你能保全自身已是不易。”
我微微點頭,“時辰不早,葉太醫請回吧。”我故意咬重了葉太醫三個字,出了這個門,他就必須時刻記住自己太醫的身份。
“茗昭儀放心,微臣告退!”棲風欠身略施一禮,轉身離去。他走得很慢,我看得出他是故意走得那麼慢。
“葉太醫!”我喚他道。
“什麼事?”他猛的轉過身來望我。
我淺淺一笑,“以後若非萬不得已,你我不要再私下相見。不知張後派了多少雙眼睛盯著我,你我得萬事小心!”
他難掩的一臉失望,“微臣知道,請昭儀放心。”
他走出門去,我讓玉璃送他出宮。卻聽小順子慌慌張張來報,“不好了!昭儀娘娘,張皇后與鄭賢妃帶著許多宮人來了,就要到鹹福宮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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