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徹夜都在撞窗戶,聲音吵得他們不敢入睡。
林光耀、錢芳、阿亮和阿源討論了一番,決定帶上他們目前擁有的物資和食物,到護林員小屋的小倉庫裡睡覺休息。
小倉庫裡儲備著很多斧頭、鏟子、油鋸等基礎工具,以及滅火器、防火拖把等滅火工具,牆角擺著兩桶礦泉水,儲藏櫃裡還放著一個急救箱和六包壓縮餅乾。
他們將小倉庫的東西一分為二,錢芳母子拿走一半,阿亮阿源拿走另一半。
加固好門窗後,他們制定了一個守夜的值班表,在其他人睡覺的時候,守夜的人負責監督有沒有蝗蟲闖進來。
第一晚,林光耀主動請纓,由他來守夜。
他本來也睡不著,一想到溫星河的得力干將被他三言兩句就逼到跳窗自盡,他就興奮得渾身顫慄。
等他告訴溫星河這件事,她會難過到流淚嗎?還是憤怒到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不不不,不能就這麼便宜了溫星河。
他要先吊著溫星河,製造那個男人已經控制住他的假象,引誘溫星河放鬆警惕,等他們相見那日,他再毫不留情地將那個男人已經死亡的事實甩在溫星河的臉上。
林光耀臉頰發燙,甜蜜的喜悅如同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席捲全身——他居然能想到這麼精妙絕倫的計劃!他是天才!
“咕嚕——”肚子餓了。
他揉了揉肚子,果然,大腦用多了就是會餓得快。
哼,阿亮和阿源跟只老母雞一樣,把自己的烤肉護得死死的,只願意把阿徹的那份肉送給他和媽媽。
如果這次蝗蟲潮持續三天以上,他們母子就得餓肚子了!
瞄了一眼正在酣睡的錢芳和阿亮阿源,林光耀從懷裡掏出那個布包。
那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被蝗蟲噎死的阿徹身上,沒人發現他摸黑將布包藏了起來。
他踮著腳,溜到最遠的一個牆角蹲好,背對著睡覺的三人,捏起一塊肉乾塞進嘴裡。
油脂馥郁的香氣瞬間在口腔炸開,林光耀享受地嚼了兩下,還沒嚥下去就又拿起一塊肉乾。
一塊接著一塊。
“咳!”
吃得太急,肉塊一下子全堵在嗓子眼裡,他噎住了。
林光耀咬著嘴唇,死命把咳嗽全憋回肺裡,一路小跑去水龍頭那邊喝水。
——自從中毒以後,他就習慣了喝被汙染的自來水。
他還抱有僥倖心理,也許只要喝得足夠多,那些毒素就能被沖刷乾淨,他的感知和力氣也能回來。
猛灌了好幾口水,肉塊才送下去。
林光耀鬆了口氣,低頭一看,卻發現布包裡只剩下兩塊肉乾。
他心虛地不敢看錢芳,只默默將這兩塊肉包好,重新塞回懷裡。
吃飽喝足,他倚著牆舒舒服服地坐好,揹著媽媽偷吃的負罪感逐漸被睏意所取代,頭一歪就陷入了夢鄉。
而守夜的職責也早就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吱吱。”
一隻老鼠頂開下水道的蓋子。
它抽動鼻子,循著味道鑽了出來,身後,更多的老鼠也探出頭。
蝗蟲也吃老鼠,鼠群保持警惕,靜悄悄地尋找食物。
在地板上留下無數串帶著水漬的小腳印。
*
“誰偷吃了我的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