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採蘑菇太上頭,溫星河熬了小半宿才睡。
她感覺自己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意識清醒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耳邊響起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溫星河奮力一睜——正對上陸嫋嫋圓溜溜的眼睛。
陸嫋嫋嘿嘿一笑,看樣子是在等她醒過來。
她雙手背在身後,見溫星河醒了,反常地扭捏起來,支支吾吾不作聲。
溫星河撐起身子,試探地打了聲招呼:“嫋嫋,早上好啊。”
陸嫋嫋嘟著嘴,又湊近幾步,獻寶似的掏出一個雞蛋。
陸喧竹今天氣色好轉,精神頭不錯,繫著圍裙正在切菜,笑著說:“她天沒亮就跑去地下室看母雞去了,還真摸到兩個雞蛋。”
“剛煮好就嚷著要給你吃。”
“結果守了好久也沒見你醒。”
溫星河心頭一暖,將還在扭來扭去的陸嫋嫋一把撈進懷裡。
“我們嫋嫋怎麼這麼貼心啊......”
她都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陸嫋嫋害羞道:“一個給小叔叔吃,一個給姐姐吃。”
溫星河:“但姐姐討厭吃蛋黃,嫋嫋能幫我解決嗎?”
“沒問題!”陸嫋嫋拍了拍胸脯。
不得不說陸喧竹的廚藝確實精湛,等溫星河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廚房的中島臺上放著兩盤塞滿各種餡料的小飯糰,有沙拉醬拌雞肉絲,午餐肉配黃瓜丁、芝士海苔碎。
溫星河一口氣吃了五個。
她填飽肚子,突然問:“你家有幹辣椒麼?”
“有啊,”陸喧竹略帶疑惑地抬頭,“你愛吃辣麼?我會做辣子雞丁。”
溫星河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制一些辣椒水。”
“上次那個闖進來的人,很可能就是趁著城市發洪水,很多防盜系統被泡壞,來發災難財的。”
陸喧竹贊同:“現在的氣候太不尋常,前幾天才剛下完紅色暴雨,現在又冒出來吃人的蟲子,世道要亂了。”
他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對了,我有一個閒置的魚缸,可以把它打碎了粘在窗框上。”
“就是忘記放在哪兒了。”
溫星河也覺得粘碎玻璃的主意不錯。
兩個人敲定了一些小細節後就各自開始行動。
溫星河去了趟車庫,藉著自己車的掩飾,從安全屋拿回來兩瓶伏特加和一個工具箱。
她將幹辣椒都倒在一個保鮮袋裡,用擀麵杖碾碎,然後塞進伏特加中浸泡。
這些辣椒至少需要浸泡兩天,辣椒素才會完全釋放出來。
陸喧竹之前只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住,因此從沒買過任何降噪耳機。
他只好在耳朵裡塞上兩團棉花,打算去找魚缸。
陸嫋嫋靈機一動,非要幫他把玩偶兔子綁在頭上,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樣隔音的效果更好。
陸喧竹原本的臉型稜角分明,面無表情的時候總透著股不近人情的憂鬱和冷峻,可此刻玩偶兔子的耳朵圍住他的耳朵和下巴,臉頰肉鼓起來,反而襯得他多出幾分不可言說的嬌憨。
等他帶著魚缸回來,溫星河根本無法直視他,生怕自己笑出聲,低垂著頭把錘子遞過去。
陸喧竹耳尖泛紅,手忙腳亂地解開下巴上的結,把玩偶兔子還給陸嫋嫋。
他利落地用一塊毛毯裹住魚缸,拿起錘子掄下去。
隨著一聲悶響,他將這包碎玻璃穩穩地交給溫星河。
“小心點,不要傷了手。”
溫星河應了聲,便帶著碎玻璃離開了廚房。
她帶上手套,挑選出最鋒利的玻璃片,逐一粘在一樓的窗戶框上,剩餘的碎玻璃渣被她均勻地灑在前後門的門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