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三刀喉結滾動,二人的氣氛逐漸黏膩起來。
林光耀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非要拖到今早才出發,要是昨晚就追......
他竭力壓制住自己的不滿:“大當家,我姐是個狠角色,你不要小瞧了她。”
孫三刀下意識咳了一聲,翹起二郎腿:“我孫三刀親自出馬,還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嗎?”
他炫耀地拍了拍自己腰間的槍,“我連獄警的槍都能搶到,還怕搞不定你姐?”
“就是!”吳智猛拍上馬屁,“大當家甚至連軍車都給幹報廢了,那個小娘們算個——”
“砰!”
說話間,後輪突然爆胎。
整輛車頓時像抽風的陀螺,在路面上瘋狂打轉,足足轉了三四圈,才勉強剎住。
孫三刀暈暈乎乎地走下車,拽著開車小弟就要開罵:“你——嘔!”
一灘嘔吐物直接噴到麵包車上。
他們才剛越獄,光忙著搶車搶吃喝,誰能顧得上搶補胎工具。
現在幾個人全圍著癟掉的車胎,乾瞪眼。
林光耀急得直跺腳,要是溫星河就在附近的話,他們還能搶她的車,要不然,他們絕對會困死在這裡。
“大當家,我們走著去追吧!說不定溫星河的車就在前面!”
錢芳卻悄悄走近,指尖突然劃過孫三刀的後腰。
孫三刀渾身一激靈,像被開啟了什麼開關,急忙給他們分派任務:“你和吳智猛去前面探路,其他人在這蹲點,看能不能劫到車。”
說完就摟著錢芳翻過護欄,猴急地往山裡鑽。
錢芳低頭躲開兒子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跟著孫三刀離開。
她不是不想幫兒子找溫星河拿解藥,但是,那天趙老闆血液四濺,被魚叉插得血肉模糊的死狀,至今都在她的腦海中迴圈播放。
她永遠忘不了那時溫星河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牲畜,思考著該在哪裡下第一刀!
她不想死!
幾個小弟也心癢癢的,熱切地盯著錢芳的身影。
他們坐牢憋了這麼久,這下好不容易逃出來,卻連個女人的手都沒摸上。
現在哪怕能聽聽聲也好啊。
吳智猛挎著孫三刀發給他的手槍,和林光耀一起上路。
他們沿著盤山公路走,半個小時過去,林光耀的短袖早就溼透,兩隻胳膊曬得破皮,汗水流進眼睛裡,刺得他直流淚。
但卻連個鬼影都見不到,更別提溫星河了。
四下寂靜的可怕,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山路上回響。
這一路上,吳智猛的眼珠子像黏了膠水,不斷地往他身上瞥,時不時還吞嚥口水。
林光耀瑟縮著脖子,忐忑不安地說:“吳哥,咱要不回去吧。”
吳智猛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突然說道:“小兄弟,你咋這麼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