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潮溼悶熱的空氣從屋內湧出來。
他們屏住呼吸,朝裡張望。
老鼠吱吱叫著在地板上竄來竄去。
地上的黏膩液體分不清是血還是水,散發著同樣的腥臭。
一條蜿蜒的痕跡從屍體一直延伸到屋子深處——水蛭和蛆蟲排著長隊,蠕動著湧向屍體。
滅鼠消毒隊隊長捏緊鼻子,順著痕跡來到廁所。
水龍頭滴答作響,每滴一次就會落下幾隻蛆蟲水蛭,蟲群蓄滿了洗手池,爭相往外爬。
下水道蓋被頂開,有幾隻老鼠探出頭。
回到客廳,屍體的腹部像快被吹炸的氣球高高脹起,嘴巴大張著,爬滿了蟲子。
物業扶著門框狂嘔,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屍體:“他是...嘔...是林文強...嘔...”
這戶人家,只有林文強頭髮最稀少,很容易辨認。
林文強仰面倒地,整張臉遍佈淤青和腫脹,鼻樑歪在一邊,雙臂橫在臉上做格擋,雙腿也保持著生前掙扎的姿勢,似乎在拼命抵擋某個人的攻擊。
他的手中,還緊緊攥著一塊布料。
隊長叫屬下過來:“調出林文強一家的資料。”
他拍照取證。
屬下調出資料,將平板遞給隊長:“他的第一任老婆名叫溫雲柔,在多年前就已去世,留下獨女溫星河,第二任妻子錢芳,為受害人孕有一子,名為林光耀。”
物業:“他...嘔...公司倒閉了...說不定是...嘔...討債的人打的...”
屬下低聲說:“樓上死者的遺言中提及過錢芳,錢芳是他們一家的第三者。”
“一夜之間兩戶都離奇死亡,不可能是巧合。”
隊長:“你們繼續消殺,儘可能多抓些活的老鼠樣本,我去通報這裡的情況。”
屬下:“是。”
隊長走下樓,將情況報告給軍官。
軍官接過平板,臉色陡然一變。
他早就注意到人群外圍,坐在地上的錢芳林光耀母子倆。
而林光耀的衣角是破的。
和受害人手中的衣服料子相匹配。
軍官讓隊長上樓繼續執行消殺任務,自己指揮幾個士兵,將他們母子倆團團圍住。
“林光耀,你涉嫌故意殺害林文強,現依法予以逮捕。”
“錢芳,你涉嫌謀殺張嬌,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林光耀表情木然地任由他們的擺佈,心中一片死寂。
反正家回不去了,自己也成了廢人,在監獄裡待著說不定比外面強。
錢芳尖叫起來:“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是溫星河殺的,全都是她殺的!”
周圍居民竊笑著,衝著他們指指點點起來。
“報應啊,把兒子慣得都殺老子了。”
“錢芳真夠噁心的!”一個阿姨滿臉嫌棄,“都被銬起來了還想栽贓繼女,早些年天天顯擺小姑娘在她家當免費保姆,現在居然狠毒到殺人了!”
“張嬌是誰,名字好耳熟啊。”
“就是趙太太啦,天天趙太太趙太太的叫,都快忘記人家原名了。”
【宿主,林光耀和錢芳被軍方以謀殺罪抓獲了】
溫星河正開著車,有些無語。
要是沒人發現,林文強的屍體本該是她留給錢芳母子的大驚喜呢。
但她實在想不通,他們倆大清早跑回來幹嘛?
總不會只在外面熬了一宿就撐不住,厚著臉皮想求她收留他們吧?
“魚仔,繼續看著他們,等他們到了監獄或者看守所,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