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緊皺著眉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把滿眼的焦急和悲痛藏在顫抖的聲音後面:“你,你……”不知是因為看到葉圖的樣子還是因為氣憤,全身也在微微顫抖著。
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而圓睜著,抿著唇從懷裡掏出那封信舉到她眼前:“勿念?”眼淚流下來的那一刻,一股火焰將信瞬間燒為灰燼。
他抖著手指著葉圖道:“你,你等著我。要是再敢跑,看我不……”說到後面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索性也就不說了。
憑空化出一道雲障將葉圖隔離在內,他自己則騰空隱入了雲中。
雲修在雲中化出真身,以最快的速度尋找著雲精。
嵩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默默走到那雲障前,半晌道:“你還好嗎?”
葉圖很想安慰他一下,因為這些本來也不怪他。但是她太疼了,疼得說不出話。
全身的肌肉都在無節制地抽搐著,她疼得沒有力氣站,但是隻要一蹲下,肌肉沒有面板的保護粘在一起的感覺比死還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臂上,那些髮絲粗細的繭絲已經有一些扎入了肉裡。那些繭絲沿著肌肉紋路嵌入,掛在她的身上。
“你看,你總是這麼沒用。”那個小孩子從雲障的後面蹦蹦跳跳地走出來,“你沒看到那個很厲害的傢伙已經去找能救她的東西了嗎?你呢?你能為她做點兒什麼?”
小孩子拍著手走來走去地唱著歌:“你什麼都做不了,你什麼都做不了……”
嵩月盯著雲障忍受他的挖苦,拳頭髮出咯咯的清響。小孩子得逞似的做了個鬼臉,繞到雲障後面消失了。
雲開處,天光乍洩。
雲修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聽雲小築,取池中金色蓮花、五色淨土、無樂山雪水共煮雲精。
小圓看著雲修拖著被池水浸溼的袖子從櫃子裡翻找無樂山雪水的瓶子:“怎麼了長老,找什麼?我來。”
雲修手忙腳亂地抱住差點跌落在地的五色淨土陶罐,手下一刻不停說道:“幫我拿過去。嵩月帶著葉圖到了花湮郡。”
“花湮郡?”小圓道,“那兒不是最近蛉冥蝶氾濫嗎?”
“蛉冥蝶吐絲把葉圖困在了繭裡,她自己用無生劍破繭出來了。”
“哦,還好還好。”小圓撫著心口。
“太晚了,她全身的面板都被腐蝕掉了。”說著他憤恨地把手中的瓷瓶重重地放到了桌上,發出當地一聲巨響。又趕緊拿起瓶子發現沒有破裂,才撐著桌子長舒了一口氣。
“啊!”小圓急道,“那怎麼辦呀?”
“她現在一定疼死了。”雲修一臉的心疼,但是嘴上卻說:“這回總該長記性了吧。”
他手腳麻利地把各種配料煮好,將做好的藥膏放到瓷罐裡轉身又躍入了雲層。
雲障裡的氣流微微變化,葉圖全身向被鋼絲刮過一樣。
雲修開啟瓷罐挖出裡面的藥膏,全力控制著手指盡力輕柔地抹在她的身上:“這抹上去能暫時替代你的面板,可以使你感覺不到疼。”
他看著她手臂上的繭絲,像哄小朋友似的對她說:“這個已經和你的筋肉相連,只能等它自己脫落,不然你的手臂就廢了。”
當葉圖渾身都塗上了藥膏,雲霧縈繞在她的周身形成了最輕柔的新衣。她終於不再顫抖,繼而哇地一聲撲到他身上大哭起來。
雲障漸漸散去,雲修抱著哭得睡過去的葉圖走了出來:“你還站在這幹嘛?”
嵩月低垂著眼眸,沒有理會他說話的語氣:“蛉冥蝶是群居的,我們得把這的蛉冥蝶都除掉,否則受到同族成蟲的感應,她的情況會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