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時,岑卿大雪天穿著單衣,把自己埋進雪堆裡,換來高燒不退,昏迷兩天。然而,一醒來面對的仍是祖父喋喋不休的教誨。
從此,岑卿死心了。她不再拿自己的身體折騰,將心中的不滿轉化為無聲的抗議。祖父在旁邊講,她眼睛盯著書,似乎看了又似乎沒看。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冒,心不在焉的模樣,把祖父氣病好幾場。
然而,縱使祖父病了,也依然帶病教岑卿習書認字。
祖父氣急時,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哽在嘴邊,又說不出口。
她對於祖父逼岑卿讀書科考的執念,一直不解。甚至於在家裡原本就不富裕的情況下,因為岑卿屢教不聽,祖父竟然攢出平章學院一年的學費供岑卿去縣城讀書。
學費算是打了水漂,連個響聲都沒有。而且一年後,岑卿還抱回了個拖油瓶,祖父被岑卿氣得又病了一場,至此才對岑卿徹底死心。
可最近又死灰復燃,聽娘說,祖父已將讀書考科舉的希望轉嫁到年僅兩歲的恨生身上……
抗拒讀書的岑卿,竟然突然溫書、想重考縣試!這讓她怎能不驚奇、不懷疑?
這……怎麼可能?
難道昨天岑卿摔傷的不是腿,而是腦子?
這個問題直接問本人比較好,可岑卿現在在北屋學習,她不能前去打擾,只能心癢難搔得在外等待。
岑霜將洗好的衣服晾到繩上,開始打掃庭院。
“爹爹!”
一聲稚嫩的歡快叫聲從大門傳來,盧月芳牽著小恨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