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家村的村民,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堵在司命心頭,手中的三生鏡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這股煩悶散了些。
滄也沒有多言,只是在司命一旁靜靜地看著她。風隨意拂過她姣好面容,不問將來,他只求如今,與她相處的每時、每刻皆須珍惜。只因,他們是不存於三生鏡中所訴宿命之人……
司命收回思緒,想起未名對自己說的那句“北有故友”,順北而去,乃是魔族的北冥之地。滄也乃是魔族尊主,踏進北冥的地界,免不了要承滄也的情,想到此處,司命略有所思的轉眸看了一眼身側的滄也。
滄也自然也是捕捉到了司命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便問道:“怎麼了?”
司命收回視線,將視線落於他處,思慮片刻,留下一句“有緣再會”,便只見其輕揚衣袖,化作一道金光,向著東海蓬萊那閒來無事的東嶽府邸而去。
未等滄也反應過來,司命已不見了蹤影,唯有空氣之中,那股淡淡的清茶還曾證明過她曾來過此處。
滄也無奈搖頭,真想追上前去,身後便傳來了一個欠扁的笑聲。
“叔叔,求君之路漫漫長兮。”善昆走到滄也面前,戲謔道。
聞言,滄也冷眸望向善昆,善昆立刻將視線移到別處,扯著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的咧著小。
“辦事不利索,看我笑話倒是挺來勁的啊!”滄也拍了拍善昆的肩,向善昆靠近了一步,看似無意的在善昆耳邊說道,“阿悉達家的老二長的倒是挺討人喜的,聽說還未成婚……”
善昆:“……”
見到善昆的反應,滄也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的笑,自顧的向前走著。
善昆見著滄也要走,連忙跟在其身後,急急忙忙的說道:“我聽說他家老二定了親了,就是阿泰的遠房兄弟,他們站在一起,天造地設,甚好甚好的。”
滄也無奈搖頭。
東海蓬萊
一道金光落在覃山蓮池處,金光淡去,司命緩緩走到蓮池旁,衣袖輕揮,隨意坐在池邊,柔荑撥弄清洌池水,泛起層層漣漪。
池中心的那朵金蓮,浮於水面,緩緩漂到司命手旁,輕輕觸碰著司命的手。
司命輕觸瓣間,輕言:“看來堯倉君在此處,過的倒也瀟灑。”
話落,只見那金蓮之上凝聚一團霧氣,逐漸顯了人形,浮於半空之中。
“此處無事擾,心境自然也就好了。”堯倉淺笑一聲。
司命望著堯倉,當初以為堯倉重塑蓮身,會與曾經有些不同,記憶也不會存在,如同嬰孩一般,從頭開始,未曾想堯倉還是原來的堯倉,只是可惜了這一身的靈力,須得從頭來過。
“本以為你會有些不同的,為曾想,你只是失了一身修為。”司命望著堯倉,平靜的說道。
“為何我覺得你言下之意是盼著我更慘呢?”堯倉話語之間,帶著一絲委屈,瞧著司命。
司命冷淡的與之對視,竟然“嗯”了一聲,對著堯倉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的承認了堯倉的說辭。
一時之間,堯倉竟無言以對。
“司命,你怎會來蓬萊,你不是去尋華天了嗎?”堯倉問道。
“有些乏了,來尋一個休息的地罷了。”司命隨意躺在池邊,一間衣角隨之落在水面之上,層層漣漪伴著絲絲涼意、散著幽幽清蓮香。
堯倉還想說些什麼,卻已見司命閉上了眼眸,水中倒映著司命的睡姿。此刻的司命,安安靜靜的躺在池邊,粼粼波光落在司命的側容之上,多了一份神秘,少了一份冷傲,這樣的司命總給人一種不同的風姿。
這時,東嶽正捧著酒,興致欣然的跑到蓮池,欲要找堯倉喝酒。卻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司命,正躺在蓮池邊,小憩。
“這……”東嶽對司命這突如其來的出現,不由有些詫異,畢竟此刻的司命本應該在人界,更何況還有一個痴情兒郎真在人界等待著他們這位九重的司命神君,可別到最後,只得了一個望穿秋水不見君的下場。
“不知在人世經歷了什麼,怕是有些累了,隨她吧!”堯倉輕聲說道。
東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司命,此次她去人界,也不過一月時間,在九重也不過是彈指剎那之間,莫非是自己這紅線牽的不是時候。
東嶽放下手中的酒,輕聲走到堯倉跟前,兩人都默契的離司命微遠一些,也許是司命真有些乏了,也沒有多加理會東嶽、堯倉二人。
可當她閉上眼,卻又不免想到未免所言,看戲,說戲,這世人皆想做看戲的,可是沒有說戲的,又何來這看戲的呢?
東嶽、堯倉離得遠了,司命睜開眼,仰望七彩九重天,她看了數萬年的戲,不得不說她已經看的厭煩了、看得乏了。而如今的自己,怕是不知何時起已成了他人口中的一個說戲之人了。
但是,世事無常,世間之事,瞬息萬變,事不終,不知其尾。說戲又如何,即便是說戲之人,也可變為看戲之人……
想到此間,司命再次閉眼,此刻,她是真的無力再去多想,她是真的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