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並非是乏了,你是嫌我嫌得乏了。”華天語氣中帶著一些埋怨之意。
他坐在司命對面,瞧著抹去面紗的司命,面色有些蒼白,才幾日未見,不知為何,司命如今給他的感覺卻有些不同,不似過往般過於冷傲,眉頭微皺。
司命抿了抿茶,淡淡冒出一句,“知道就好。”
華天啞言,臉上的埋怨之色便又多了幾分。
“行,我不嘮叨了。”華天鬱悶的端起茶,一口飲下。
須臾,司命餘光瞥視平靜湖水,輕聲說:“華天,近日總是有些心神不寧,怕是這天下要出什麼亂子了……”
華天眉頭微皺,司命為這三界的中最尊貴的神女,只因三生鏡,能通曉因果,對世事也有預判。
“可算得出?”
“若是算得出,我還會如此?”司命反問。
華天:“……”
“我想著閉關些許日子,瞧瞧,能否透過三生鏡知曉……”司命輕嘆。
“閉關不乏是個穩妥的法子,可是如此一來,可嘆我這個孤家寡人倒是失了一個品茶的好去處了。”華天感嘆著,他喜茶,更喜司命的茶,三界中無人能及。
“這奉仙台並非茶肆,華天君若要是喜歡這茶,我曾說過,我大可贈予一些茶葉。”
“別,我喜的是奉仙司命您這煮茶的手藝,再說我了,平日裡素來慵懶,可不願親自動手。”
“華天君倒乾脆。”
“得了,因為堯倉的事兒,我也乏了,還望早些出關。”華天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說著離開了奉仙台,語氣平淡,可司命卻在這份平淡中嗅到一份異樣。
司命放下茶,一旁的三生鏡正放著凡塵之人一輪又一輪的因果結局……
司命閉關後,華天一人閒的無趣,便化了葉小舟,在自家的這個聖湖中飄蕩,偌大的荷花、荷葉成了天然屏障,他一人獨臥,幽幽蓮香帶著絲絲涼意悄入鼻尖,不曾想又把某個偷蓮子的小丫頭偷了正著。
“小丫頭,膽子倒不小,還敢到本司的聖湖偷蓮子。”華天嘴角微微一抹笑意,瞧了眼躲在幾片蓮葉後的紅衣女子,額間一點硃砂,此女子正是紅皖。
紅皖略顯尷尬的從蓮葉後面探出頭笑了笑,望了一眼華天,慢悠悠的將載著自個兒的小舟搖到華天的小舟旁。
“紅皖見過華天神司。”紅皖低著頭,對著華天行了個禮,默默吞嚥口水,心中想著接下華天會怎麼罰自己。
紅皖那鬼靈精的模樣,華天一愣,他記得有一世韶華也是一副鬼靈精的模樣把身邊的人都捉弄了一番,那時的自己倒是被她捉弄哭笑不得,可如今卻人卻香消玉殞,說是放下,可又有誰是真的放下呢?
他眼底閃過一絲黯然,隨後恢復常態,瞅著眼前的紅皖,抱著逗弄的心態,佯裝一副微微惱怒模樣,說道:“說吧,何人給的膽子,竟還敢到本司地方放肆了。”
紅皖撇嘴,說道:“紅皖自幼喜酒,這蓮子配酒甚好。要說著蓮子哪兒的最好,那便屬神司的聖湖了。所以,紅皖便想著……想著採些蓮子吃……”
“你……”
話音未落,紅皖跪下,撇嘴,可憐兮兮的望著華天,“啊!神司,紅皖知道錯了,您別生氣!紅皖知錯了,不該偷蓮子的,神司……”
華天扶額,他紅皖性子活潑,卻沒想過會如此聒噪,於是收回戲弄紅皖的心思,“好了,將你那股可憐勁兒快收收,太假了。”
一聽,紅皖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看著華天,一個勁兒的誇讚起華天,“我就說嘛!華天神司怎會這般小家子氣,和我一個小仙計較。神司就是神司,氣度不凡,氣度不凡。”
“花言巧語。”華天說道。
紅皖吐舌,隨後棄了自己的小舟,與華天共乘一葉舟。紅皖起身,腰間的酒壺引起華天的注意,“酒壺不錯,上次怎未曾瞧你帶過。”
紅皖瞧了眼腰際酒壺,輕聲嘟喃,“眼中全是司命神君,哪兒還會注意到我。”
華天是何人,自然是聽的見的,他揚袖輕拍紅皖的額頭,“這九重天最忌諱的便是嚼舌根子,尤其是司命的舌根子。妄議神女,其罪可不小,是否記住?”
紅皖點點頭,她曉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道理。
見紅皖知曉其中道理,華天也不在多言,話題又落在紅皖腰際的酒壺之上,“你這酒壺雕花不錯,給我瞧瞧。”
“不行,這是人界哥哥送我的,這雕花還是他親手雕的呢!”紅皖急忙護住酒壺,一副生怕別人奪了去模樣。
華天頓時覺得好笑,“我不過是想瞧瞧,又不是要奪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