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走後,她眼裡的笑意也沒有消散,又坐到輪椅上,朝著呆呆站在旁邊的簡獻音說道:“小音閨女,那現在就只好麻煩你推我過去做身體檢查了。”
“啊......好的呢。”簡獻音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剛才將指甲都掐入進了肉裡,留下深深的痕跡。
她推著徐培娟走進電梯。
明明雙腿根本就沒有受傷的這個女人還很多嘴地問她:“我的女兒和女婿是不是很般配?”
簡獻音只好“嗯”一聲,算作回答。
她的眼睛盯著電梯螢幕上變小了的數字,攥著輪椅扶手的手指骨節都因為太用力而脆響了一聲。
醫院的一樓開著一家便利店。
走到裡面以後,應欲語仍然氣鼓鼓的。
梁至嶸問她要吃哪個口味的冰淇淋,她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將目光往他手邊的藍莓味甜筒上瞟。
見狀,梁至嶸便換掉了手裡一開始拿起的草莓口味。
他付完錢,撕開冰淇淋外面的包裝,遞給那坐在窗邊的小姑娘時,她也不接。
沉重地嘆了口氣後,梁至嶸只能哄道:“知道你真的委屈了。”
“但是冰淇淋快要化了,怎麼辦?”
那舉起來的冰棒兒正滲出著絲絲寒意,上面灑的藍莓醬很誘人,一看就好吃。
應欲語的嘴比腦子行動得快,直接湊過頭,咬了一大口梁至嶸用手舉在她眼前的冰棒。
——太冰了!
冰到腦子裡的一根筋都痙攣了起來。
應欲語左右搖著頭,沒有看到便利店裡有垃圾桶,可是她的牙齒也快受不了了。
驀地,嘴邊多出來一隻空手,攤開著的。
應欲語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嘴裡的那口冰淇淋給吐了上去。
她是瞬間爽了。
梁至嶸卻眉頭緊蹙,看著自己手心裡那塊有點融化,還沾著口水的冰淇淋,“你真的是……”
算了,他也不能說什麼。
要是真的哭起來,他遭不住。
應欲語撇了撇嘴,乖乖跟著這男人一起去衛生間裡,陪他洗手。
她自己拿著冰棒舔。
等看到梁至嶸出來了以後才問:“所以你看到了我沒有推那個女的,是吧?”
真是蒼天有眼了一回!
梁至嶸將手上的水擦乾,紙團精準丟入垃圾桶中,他掀了一下眼皮子,淡淡回答道:“沒看見。”
就當應欲語詫異,準備追問時。
他繼續說道:“但推了又如何?”
“小朋友媽媽都快被別人搶走了,還不允許她小小地生氣一下?再說,不是誰哭都有理的。”
應欲語手裡拿著的冰淇淋到底還是化了,落下一滴在她的面板上,很涼很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低下了腦袋,小聲地說:“其實我當時也快要哭了。”
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幫她。
所以可覺得委屈了。
頭頂上方,有道明晃晃的視線炙熱注視著。
應欲語慢慢地將頭抬起。
梁至嶸直勾勾地看著她,眼裡滿是無奈。
他回答道:“我只心疼你一個人的眼淚。”
短短的幾個字,應欲語覺得震耳欲聾。
那開始融化的冰淇淋已經徹底弄髒了她的手。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隱隱叫囂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應欲語拋棄心中的擰巴感,勇敢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收下那個女人給你的演出門票?”
“梁至嶸,你是真的想去看她跳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