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邊都各有一顆大白兔奶糖。
是剛才在校門口的學生送給她的。
應欲語拆著手裡奶糖的外包裝,聽到身旁的男人在開車前,低聲問道:“我請了年假,要不要一起出國玩玩?”
她愣了愣,有點不大想跑那麼遠。
“你之前不是和我說,承包了一片山楂園嗎?”應欲語側過些身子,眼眸亮閃閃的。
想表達什麼意思,簡直太明顯。
梁至嶸立刻就明白了,車子掉頭回家收拾行李。
雖然機票早就訂好。
但是,他願意聽自己老婆說的話。
這不,老婆還親手剝開糖紙,喂他糖吃。
就是牙齒有點太黏了......
他們兩人是在家裡睡了一會兒之後,四五點鐘出發的。
高速路上不堵。
應欲語打了個哈欠,看到初升的朝陽就在眼前。
擋風玻璃上,金色波浪緩緩流動著。
她立刻拿出手機拍照,拍累了就吃幾顆梁至嶸早上給她洗的藍莓,還有一些其他的水果。
車輪碾過晨風,彷彿是在寂靜中穿行。
只有車內不間斷地響起著她愛聽的音樂。
——這實在是太美好了叭!
應欲語不忘“司機”,偶爾也會給他投餵幾顆藍莓。
她說:“旅行過程中,比起玩的那些時刻,我好像更喜歡這種在路途上的感覺,很自由。”
梁至嶸笑了笑,嚼碎口中的藍莓。
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有幾分漫不經心地反問:“是嗎?”
“你是真的更喜歡路途,還是喜歡只有我們兩個人相處的過程,或者是——更喜歡現在正在開車的我?”
應欲語真的想罵,好不要臉。
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的?
但是,她一偏過頭,真的有金色光芒打在了這男人的側臉上,熔化所有殘留的夜氣。那光芒在他緊抿的唇線邊緣鍍上一條流動的金邊,然後又沿著鼻樑的輪廓,劈開一道耀目的光痕。
讓他臉上的每一處線條都變得清晰且銳利。
驀地,梁至嶸眼睫在強光裡微顫,像是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細碎的光流。
“給你,墨鏡。”應欲語從扶手箱裡拿出黑色墨鏡,貼心地遞上。
車裡的音樂正好放到了方大同的歌曲。
歌詞在唱:“我們是對方,特別的人。”
“奮不顧身,難捨難分。”
——“不是一般人的認真。”
應欲語跟著節奏輕輕哼著,享受這一時刻。
就是梁至嶸總問她馬上快要經過服務區,需不需要停一下。
真的很煞風景啊,喂!
但這男人提醒的好像也沒有錯。
在連續拒絕了兩次以後,應欲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藍莓吃得有點多,畢竟是早上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水果,她雙腿夾緊著,面色很不好看。
梁至嶸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但又要兼顧著開車,只能嘴上詢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應欲語本想強撐。
話音剛落,又一陣劇烈的痛感毫無徵兆地絞進了她的小腹深處,還向四肢百骸擴散,痛得她全身冷汗都滲了出來。
應欲語蜷縮起身體,指甲幾乎都要掐進柔軟的皮革座椅裡,她閉著雙眼喊道:“梁至嶸,不行了,我肚子好疼......”
還沒等到正在開車的男人回答。
車裡的導航先“貼心”地響起:“距離下個服務區還有四十八公里,需要三十分鐘。”
“前方隧道發生擁堵,請小心駕駛。”
那剩餘的三十分鐘距離隨著車速放低而漸漸增加著。
現在如果直接停車,很不安全,極有可能造成追尾類的重大交通事故。
梁至嶸也著急,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一樣。
他轉過些頭,眸色認真:“應欲語,你直接在車上拉吧。”
應欲語痛都快要痛死,根本就沒心情和這個男人開玩笑。
她一世美女的英名也在這個時刻徹底毀滅。
偏偏梁至嶸還一直要“騷擾”她,抓著她一隻冰涼的手,他繼續說道:“真的,我不會嫌棄你。”
——“梁至嶸,你給我閉嘴啦!”
氣到應欲語直接就在車裡咆哮。
她只想說,夫妻之間,還沒有必要“熟”成這個樣子吧?
這要她以後還怎麼嫁人嗚嗚嗚......
不對,她好像已經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