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對方收不收。
這錢他留下就要走,並淡淡開口道:“我會為我妻子的一切行為買單。”
“希望她以後也能這樣一直善良下去。”
意思是,應欲語今天的行動不過是出於善心罷了。
誤會不了什麼。
有些人,也別自作多情。
今天實在是不適合繼續“採訪”下去,想必殷適千的母親做完化療也沒力氣聊天,應欲語禮貌打過招呼以後,就跟著梁至嶸離開了。
她跨著急促的小碎步跟在這男人身後。
眼看即將走到醫院的停車場,應欲語開口問:“梁至嶸,你不生氣嘛?”
貌似他從頭到尾都只關心了那隻銀手鐲在她的手腕上拿不拿得下來。
汽車因為鑰匙的靠近,自動亮燈,並鳴笛了兩聲,打破黑夜孤寂。
聞言,梁至嶸轉過身,壓低嗓音回答道:“氣啊,但是有什麼辦法?”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神色無奈:“我怕你比我更生氣,一下子又成了我的錯誤。”
應欲語小小地“切”了一聲。
她在心裡嘀咕著自己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準備上車回家時,應欲語跟往常一樣,習慣性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梁至嶸卻突然兇巴巴地說:“不能坐。”
哇塞,他小氣成這樣啦?
老婆連車子的副駕駛都不讓坐了?
應欲語無言,瞪了身旁的男人很久,她憋不住地開口道:“梁至嶸,你要不要心思那麼狹隘?”
“我都說了,戴上那隻手鐲並非我的本意,今天跟殷適千來醫院,也只是為了正在翻譯的那部作品,因為他突然成了我在出版社對接的新編輯。”
如此一看,生活還真是處處都有巧合。
那她能怎樣?
現在躺到車底去嗎,還是給自己充個斑馬線會員,以後乾脆連紅燈都闖好了^_^。
應欲語越想越氣,叛逆心一上來,她才不管梁至嶸有什麼同意不同意,比平常還要用力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一股鮮花的清香率先撲面而來。
應欲語看到了一束佔據整個副駕駛那麼大的花束,徹底愣住。
仔細看,其實這束花就只有最上面是真的鮮花,下面打底的花兒全部都是用紅色毛爺爺卷出來的。
並且每朵還不止捲了一兩張,而是厚厚一沓。
所以才會有立體感。
應欲語捧著花束,坐到了副駕駛上,時不時低頭聞一下,感覺自己快要被香暈過去。
不枉她以前和同學一起去廟裡祈願時,不要成績,也不要桃花,只要──有錢花。
老天爺真的讓她夢想成真了!
回家路途漫長,應欲語也不覺得枯燥。
她低頭認真數著每朵假花到底是用多少張一百元的人民幣捲成,又一共有多少朵這樣的假花。
數著數著,沒想到把自己給數“催眠”了。
應欲語困得腦袋靠著車窗就睡了過去。
梁至嶸調高了一些車內空調的溫度。
到家後,他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沒有急著下車,也沒有急著叫醒身旁正在熟睡中的小姑娘。
只是微微側過身,盯著應欲語安靜的睡顏。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流露出的眸光有多溫柔。
睡夢中,應欲語好像還在數錢,小嘴巴一動一動的。
梁至嶸不禁失笑,說了一句:“小財迷。”
他的臉湊到了應欲語的面前,掌心虛虛地描摹著應欲語的五官,漆黑而深邃的眼眸中暈染情深,啞著聲音問道: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