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愁溫飽了,不是嗎?
但現如今,梁至嶸突然給她施加了一些目標和壓力,竟然也能重新激起她死氣沉沉的內心。
讓她有繼續向前衝的動力。
包廂內很安靜,偶爾還能聽到外面服務生經過時的腳步聲。
應欲語睫毛煽動著。
在她身旁的男人凝神看她許久,啞著嗓子,繼續說道:“心心,要是哪天我們兩個人真的不在一起了。”
“你也會很優秀,成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
——他真正的考慮,就是這個。
應欲語錯愕地抬起了自己的頭,她很生氣地瞪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兇巴巴喊道:“梁至嶸,你在亂說。”
“我們為什麼會不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這段感情才發展起來的。
梁至嶸有些失笑,舉手投降:“嗯對,我亂說的。”
這小姑娘還要求他趕快呸掉。
呸一聲不行,要連續三聲。
光是呸三聲也不行,還得摸著木頭去做。
梁至嶸雖然無奈,但還是一遍一遍照做了。
他戴上一次性的塑膠手套,開始剝手邊的那盤油燜大蝦,剝一隻就喂應欲語吃一隻,緩緩開口道:“你不用擔心自己做不好。”
“做不好就做不好,只要不放棄就行。”
說著說著,梁至嶸自己都發現了,他在不斷地降低底線,“放棄也可以,反正你還有我在背後。”
他當然希望應欲語一輩子都能夠仰仗著他生活。
但那樣真的太自私了。
他永遠不能以愛為由,困住一個本來就會閃閃發光的女性。
“累了的話,我們就休息一下,再重新出發。”梁至嶸最後說道,眉目溫柔。
應欲語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
她不自覺地就說出:“梁至嶸,你以後一定會是位很好很好的爸爸。”
就像是她記憶中已經去世了的父親那樣。
總是溫暖,總是很有耐心地引導著孩子向前走。
梁至嶸剝蝦的動作一愣,他慢條斯理地將手上的塑膠手套摘下,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
而後轉過頭,眼眸裡滿是戲謔地問:“小姑娘,你最近怎麼回事啊。”
“這麼想給我生小孩?”
應欲語臉都紅了。
她才沒有呢。
回去的路上,皎潔月光如細絲一般滲透著世界上的每個角落,路邊草叢中,漸漸響起的蟬鳴聲悅耳動聽。
應欲語頭靠著車窗,一隻手在黑色安全帶上摩挲著。
她突然覺得,現在生個小孩好像真的也還可以。
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嗎,孩子如果是在爸爸媽媽最相愛的時候出生的,會長得很漂亮很漂亮,因為那是兩個人深深相愛著的痕跡。
萬一,這就已經是她和這個男人關係最好的頂點了呢?
以後只會——相看兩相厭。
或者真的被梁至嶸一語成讖。
分開了也說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