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至嶸很快乘坐電梯下樓,一走出公司,眼睛被夕陽光刺了一下,他微微偏過頭,到了汽車旁。
裡面只坐著應欲語一個人。
而且她將腦袋靠著玻璃車窗,睡得正熟。
大概也是因為光線太刺眼,所以哪怕閉緊著雙眼,偶爾也會難受地皺一下眉頭。
梁至嶸便無聲地靠在了車窗前,擋住所有的光。
他翻閱著手中的報表,認真看著會議上沒有核對完的資料,任由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過去。
除了眼睛太過酸澀以外,一切都能接受。
暮色很快被灰暗吞沒。
“唔......”應欲語在車裡悠悠醒來,感覺睡了一個很踏實的覺,她剛舉起手伸懶腰,另外一邊的車門開了。
梁至嶸一臉淡漠地坐進車內。
他手裡拿著的檔案像是被風蹂躪過,折了不少角。
“你的會也開得太晚了吧!”應欲語忍不住小聲地抱怨道,還不忘誇上一句自己,“我醒過來的時間真是剛剛好。”
後上車的司機原本打算說點什麼。
不過被後視鏡裡,梁至嶸的一記眼神給瞪了回去。
路上車流略微有些緩慢。
應欲語摸了摸自己空癟癟的肚子,看著窗外排排整齊的路燈說道:“送我回公寓吧。”
她還得想想晚飯吃什麼。
不想自己開火,就只能點個外賣了。
聞言,司機下意識地想先徵求梁至嶸的同意。
後座一直都在閉目養神著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嗓音沙啞道:“嗯,開吧。”
司機這才敢開上最左邊的掉頭車道。
在車裡坐了太久,應欲語的腰有些受不了了。
腰痛的這個毛病其實算是她學生時代就留下的了,大概是因為看書、寫作業的時候坐姿總是很歪,睡覺時又愛側著,導致脊柱都彎了。
再加上現在教師的這份工作總是需要站著,老毛病癒演愈烈。
梁至嶸低下頭,瞥了一眼。
他輕輕開口道:“等我這段時間忙完,陪你去看腰吧。”
“該動手術就動手術,不要拖延。”
話音剛落,應欲語就很抗拒地回答道:“我不要!”
她稍微動了下屁股,繼續說:“老毛病了,你不用管的。”
梁至嶸似乎有些慍怒,取過後面的一個抱枕塞到了應欲語的腰後,他壓低著嗓音說道:“越是老毛病就越要快點治。”
“你那個腰難道想痛一輩子麼?”
一輩子就一輩子唄。
應欲語不滿地嘟囔著:“我痛,又不是你痛。”
“管那麼多幹什麼嘛......”
她剛說完,梁至嶸直接嚴厲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應欲語。”
應欲語心臟都差點兒漏掉半拍。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生氣地朝著坐在旁邊的男人瞪去。
好像是在質問他幹嘛突然大聲講話。
梁至嶸深深地嘆了口氣,有種被打敗的無助感,他嗓音低沉:“你乖一點好不好。”
“腰痛的是你,但睡不著覺的是我。”
——這個邏輯很奇怪吧?
應欲語死也想不到,她後半夜因為腰不舒服,在床上翻來覆去找姿勢時,是這個男人從背後圈住她,給她揉的腰。
但還不等她出聲反駁。
梁至嶸忽然朝她戲謔地挑了挑眉,“還有,你腰一直不好,是真的不想管你老公下半輩子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