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落胡亂點頭:“我請了護工。”
“小叔,謝謝你幫我問到阿洲的位置,我還是自己打車去吧,不麻煩你了。”
“你的事不叫麻煩。”
阮星落準備拉車門的手頓住了。
這話其實有點曖昧,也過於超出界限了。
“我還是自己去吧。”
說著又要開車門。
幽冷的檀香沾染上她的袖口。
一雙手臂橫穿過來,輕而易舉拉下一側的安全帶。
咔嚓一聲。
距離太近。
她清晰感受到熱氣蹭過耳闊帶來的戰慄觸感。
“坐好。”
男人語氣如常,漆黑的眼眸深冷,漫不經心瞥過她,下達命令。
阮星落不敢動了,規規矩矩雙手交疊放在膝蓋,大氣不敢喘。
驀地,她聽見薄斯年開口。
“薄西洲少你飯吃?”
對上他黑沉的瞳眸,她竟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答:“沒……沒有。”
她似乎聽見男人輕嘖一聲,只是不明確:“太瘦了。”
“好好吃飯,不要學別人節食減肥。”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訓誡。
阮星落莫名委屈,最近連軸轉身體不好,吃什麼都不長肉,沒想到連這個也要被教訓。
她知道薄西洲的家人都不喜歡她,自然把薄斯年也歸納到那一類。
“沒有不好好吃飯,”她小聲反駁,“我是吃肉不長胖的型別。”
薄斯年掃她一眼。
細胳膊細腿,風一吹能吹跑。
真的太瘦了。
他收回視線:“那就是吃的不好,回頭讓人送補品給你,不要不吃。”
還有身上穿的是什麼?
薄家是要破產了,薄西洲連給她買身好衣服都買不起?
可買了她穿,薄斯年也不爽。
“和薄西洲最近怎麼樣?”
阮星落摸不準他的意思,但這家常般的閒聊中,她確實放鬆不少,模稜兩可回:“還好。”
薄斯年面色平靜下結論:“那就是不好。”
阮星落不知道怎麼答話,乾脆假裝沒聽見。
她和薄斯年其實不熟,三年前那件事之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就算薄西洲是他侄子,他也不用這麼關心她吧?
而且待會見了薄西洲,恐怕場面不會太好看。
想了想她還是說:“其實我打車……”
“怕我?”薄斯年垂睨她一眼,神色淡淡。
眼見心思被戳破,阮星落更緊張了,嘴硬:“沒有。”
薄斯年轉動佛珠的手指倏而一頓,唇角翹起若有若無的弧度。
眼神卻是冷的。
她在怕他。
也是,整個平市,沒有誰不怕他。
怕,是源於不熟。
相處久了,總會不怕的。
“去平江酒店。”
他吩咐司機。
為了不讓她更緊張,薄斯年閉眼靠在後座假寐。
殊不知這樣一來,阮星落反而更緊張了,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車很平穩,這個價位甚至路過斜坡時連起伏都沒有,可她就是緊張,怕打擾到薄斯年睡覺,連呼吸都放緩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