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寧紅著眼睛伏在他懷中,看到被抬過的一具屍體上,有一隻漆黑的手腕垂了下來。
手腕上,還戴著一支眼熟的金鐲子。
她推開計宴跟過去,官兵把屍體放下,喬安寧撲過去看。
好半天,才低低道:“是老鴇……”
曾經想要把她賣大錢,奉為頭牌的老鴇也死了。
計宴抿緊了唇,到了現在,她的來歷已經大白。
不用多說什麼,她來自……花樓。
黑臉侍衛蹲下身,檢查屍體:“咦?她們不是被火嗆死的,是被人殺死後,才放火焚燒的。”
“啊,怎麼看?”小圓子問,黑臉侍衛道:“你看,這人脖間有一道深可入骨的傷痕,這是最明顯的傷。”
“還有就是,她的鼻孔裡,是沒有黑灰的,嘴巴里也沒有。這就說明,在火勢盛起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呼吸過,也沒有呼救過……她是,先被殺,然後再燒。”
黑臉侍衛有經驗,喬安寧也懂一些。
所以,這是先殺人,再縱火。
喬安寧握緊了拳頭,木然的再去看其它人:木姐姐,春姑娘,秦美人兒……哦,都死了。
對她好的,對她不好的,也都曾經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全都死了。
“是我連累了她們。”喬安寧聲音沙啞的說,計宴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擔憂的看著她。
喬安寧不讓他跟,轉身的時候,趕他走:“計宴,你都看到了,我的出身,就是這麼不堪。我現在已經離了宮,我也不會再回去了,你自己回吧!我以後去哪兒,都跟你無關了。”
“不可能。”
計宴把她拉住,“你身上的毒未解,離了宮,你只能再活一天了!”
“那又如何?”
喬安寧甩開他,“我沒準就盼著死呢。”
死了,萬一能穿回去呢?
她甚至突發奇想,她要不要真的試一試。
“你要死了,本宮怎麼辦?”計宴低低的說,“是你把本宮從那滿是經書的佛門之地拉回來的,現在,本宮倒是懂了女子了,你卻是甩手要走,你對得起本宮?”
“那你還賴上我了嗎?”喬安寧氣笑,“我救你,你還欺負我。”
“本宮沒有。”
“你就有!”
“沒有!”
“有有有,你就有,就有。”
“……好!本宮有。”計宴認了,喬安寧一呆,計宴又道,“跟本宮回去。這起案子,本宮為你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