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玉往謝讓塵身邊湊,打擾他奏琴。
“帝星不明。”
“啊?”赫連玉怔愣,轉而存疑,“師尊,你蒙我?你不是什麼都能算嗎?”
謝讓塵將她的手移開,彈了一段平和絃音:“決定改天機那一刻,天機便攥在了人手中。”
赫連玉抿唇:“師尊,你裝高深,是算不出來吧?”
謝讓塵:“……”
“沒關係啊師尊,你其他地方神通廣大啊!你看啊,你能讓植物開花,能讓果樹結果,能自己吃飯,能自己睡覺,能——”
“去演武場練半個時辰。”
“……”
“不練完不許吃飯。”
“……”
謝讓塵瞥她一眼。
“你就是不禁誇!”赫連玉邊咬牙,邊跑開,“不禁誇!”
謝讓塵收了琴,招來了沈管家:“那批藥可送去天興城了?”
“公子,還未,只差半日行程,今夜之前,能順利進城。”
“去備些瓜果,燉煮成甜羹,半個時辰後送去小書房。”
“明白。”
入了夜,春色朦朧,讓人瞧不清。
太子府。
西院。
“爺,您傷好些了嗎?”
柳棲月不知道怎麼面對赫連晟,她才被赫連遲侮辱,雖說沒有實質性傷害,可她越發厭惡他,對赫連晟的愧疚越來越深。
太子雙手手腕纏著紗布,如玉的眉眼仍舊平淡溫和。
“養幾日便好,良娣無須擔心,這幾日孤與阿里婭之事,確實麻煩你了,趕明兒從孤的寶庫,挑幾件喜歡的玩意兒。”
柳棲月垂眸,強顏歡笑:“爺守得雲開見月明,納阿里婭姑娘入府,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妾身不覺得麻煩。”
她原本打算相敬如賓,在太子府安安生生過日子,可府裡的怠慢、阿里婭恃寵拿喬、太子的應付、赫連遲的凌辱,實在讓她無法忍受。
“也罷,你好好休息,孤去霜月院看看阿里婭。”
柳棲月拉住太子,勸道:“爺,姑娘才被灌下湯藥,心中怨氣盛,您這會兒去,怕是會傷了自己,不如等明日,妾身勸一勸,往後總歸要一起侍奉爺,姑娘得早日解開心結。”
太子並未聽勸,撫落柳棲月的手:“阿里婭性子倔,又愛拈酸吃醋,你若是過去,她定會傷了你。”
柳棲月垂眸:“爺今夜可是要宿在霜月院?”
“她不會讓孤宿她那裡。”太子睹柳棲月一眼,“孤過去瞧一眼便過來。”
柳棲月說不清心裡頭什麼滋味,她知道他這是做給府中人看,除了她被抬入府當晚行了房,其餘夜晚,他雖宿在西院,但什麼也不做:“妾身明白。”
送太子出了西院,柳棲月深呼一口氣,“碧雲,取鈴鐺與鮫綃來。”
她不能總坐以待斃,起碼,先在府中立足,再談往後怎麼辦。
千萬家燈火熄滅,京城上陽樓仍亮如白晝。
“師尊,你竟然答應這麼晚出門,實在是稀奇。”
謝讓塵眺望樓外,“萬事萬物,皆在變化。”
“師尊,你能說通俗易懂的人話嗎?”
謝讓塵輕嘆一聲,遂了她的意:“悶久了,總得出來透口氣。”
赫連玉笑嘻嘻往桌子上爬,坐桌子邊沿,踢腿踩謝讓塵的玄袍,軟聲撒嬌:“師尊吶~今日我請客,所以,求你個事情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