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客人雜亂,始終不是久待之地,不如我送小姐回家人身旁?”
赫連玉擺手拒絕,將身一扭,跑開:“不用了!我認路!”
赫連玉跑回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原本她想久待一會兒,和漂亮的花魁姐姐談天說地,可剛才的花魁姐姐眼神不太對,像個牙婆子。
她怕對方罩個麻袋,將她綁了賣掉。
她像陣小旋風,風風火火坐回原位,捧著溫茶咕嘟咕嘟下肚。
謝讓塵與韓行之望她。
“發生何事了?”
赫連玉喝了一大杯,才將茶杯放下,撥出一大口氣:“剛才碰見一個面戴紅紗的大姐姐,眼神有些嚇人。”
謝讓塵目光挪向韓行之,韓行之略思索。
“許是花央姑娘,她喜戴紅紗。她曾是將門所出,只是當年花家犯貪汙、欺君等罪,被抄了家,男丁斬首,女眷入了教坊司。”
“上陽樓不乏官員作樂,花央姑娘許是隨哪位大人而來。”
韓行之令夥計撤了桌,“公子,小姐,花燈已經點滿,不妨去飛橋走走?”
赫連玉對花燈的興趣,遠沒有對花央的興趣高,她追著韓行之問:“她家有沒有可能會被冤枉?”
韓行之頓住腳步:“小姐慎言。”
“昂?戲臺上不都是這麼唱的?”
“花家並非冤枉。”謝讓塵將她腦瓜子擺正,推她往飛橋上行走,“稍後看完花燈,便讓長左送你回宮。”
赫連玉不情不願哼了一聲,趴在飛橋欄杆上擺弄花燈:“師……”
“陸侯?!”
“師尊!陸侯!”
赫連玉一連蹦三蹦,指著另一樓飛橋上的男人,衝謝讓塵比劃。
“陸侯和花姑娘!”
“看到了。”謝讓塵淡然,撫手將赫連玉拽住,“走吧,莫擾了他人閒趣。”
赫連玉還想說什麼,未出口,已被拽離。
夜半,國師府。
“公子,陸侯今日造訪上陽樓,是為應對麥種之事。”韓行之執白子,落於棋盤之上。
謝讓塵執黑子,不疾不徐下於高目:“花家舊部到了京城?”
“是。”
“找個機會,放了花央。”
“公子是想……”
謝讓塵落下一目:“水沸,魚蝦方能躍出。”
韓行之稍作停頓,緊隨其後落子:“公子是為小姐?”
“她要天下太平,要國泰民安。很有意思的願望。”謝讓塵眉眼不抬,落子卻險而猛,將韓行之的佈局攻之一潰,斷了他前進的氣,勝負已定,“今日到此為止。”
“公子,還有一事。”韓行之並未起身告辭,“本該是喬折跟您說,但他不在,我只好代勞。前兩日收到訊息,京郊常平鎮死了個宮女,查明後發現是那位半月前本就該歸京的俞施姑娘。”
“怎麼死的?”
“溺死。據說鎮上百姓報了官,但官府一直拖著,並未受理。”
“先不要插手,宮裡會派人調查。你專盯花家之事。”
從宮外回宮內,夜已經深。
鳳陽閣,終於迎來了‘俞施姑娘’。
俞施年歲長些,約莫三十歲,是宮裡的老人,無論是樣貌,還是氣度,顯得格外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