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遲先是將柳棲月的詩讀了一遍,誇她:“無論此詩是姑娘所做,還是姑娘的老師所做,都可稱為絕唱。”
“確實是老師所做。”柳棲月不敢居功,也不敢在赫連遲這個‘未來暴君’面前賣弄,小心謹慎回答,“只是老師已經不在人世,實在是一件憾事。”
柳棲月垂眸,姿態擺的極低,她歇了揚名的心思,但她想試試能否救太子一線生機。
太子……太過溫柔美好,如皎月般,她想救他,也想活著。
此次作詩,只是為了見求鳳閣的幕後主人,她想替太子拉攏些江湖力量支援。
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遇到了二皇子、四皇子。
且,求鳳閣似乎並不站隊皇子,而是國師的人。
撲朔迷離。
“姑娘模樣眼熟,只是本殿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赫連遲仍笑著,絲毫不掩飾話語裡、神情裡的威脅。
“許是我模樣普通,與大多數人相似。”柳棲月勉強笑笑。
“也許。”赫連遲嘴角噙一抹冷意,“似乎在太子身邊見過。不過,也許是本殿眼拙。”
柳棲月緊張,越發恐懼赫連遲,生怕這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不敢想象的事。
“四哥,快喝酒。”
赫連玉見柳棲月被嚇得小臉慘白,忙扯赫連遲的袖口,催促他趕緊用酒。
赫連遲被打斷,瞧赫連玉一眼,執起酒杯,往唇中灌去。
“四哥,好喝嗎?”赫連玉眼巴巴瞅著他,期待問道。
赫連遲放下酒杯,施施然點頭,吐出四個字:“瓊漿玉露。”
“那你多喝點!”
赫連玉捧著酒壺,往赫連遲酒杯裡灌,防止他一直針對柳棲月,最後被柳棲月記恨,帶頭弄死。
倒第三杯時,謝讓塵扯住她的手腕,“事不過三。”
赫連遲掀眸,將酒杯移開,調子慵懶:“小玉兒快給國師倒一杯,他吃味了。”
赫連玉懶得搭理赫連遲,衝他哼哼兩聲,便看向柳棲月:“大姐姐,你要不要嚐嚐果仁羹?比茶好喝多了!”
柳棲月先是瀏覽了一遍眾人的臉色,才笑著應下:“多謝公主。”
婢女給柳棲月換了一碗果仁羹,一併備了琉璃湯匙,七彩顏色,格外絢爛。
幾人談天說地,聊些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好不快哉。
除了……赫連玉。
她聽不下去。
且深感無聊。
赫連玉捧著琉璃杯,跑到外邊兒地板上,盤著小腿兒,看湖邊熱鬧。
如卷如畫的場景中,突然闖入幾個騎小馬駒的小少年。
赫連玉站起來,順著樓外的瓦柱,一點點往下爬。
喬折的人最先注意到赫連玉的動靜,不敢驚動,生怕出聲會嚇到她,從而掉下,只能派幾人緊盯著,派一人上樓彙報。
聞言,眾人沉默。
喬折尷尬望向面色寒涼的謝讓塵,“公子?我武功尚可,不如由我去將小姐救上來?”
“不必。”謝讓塵垂落眼瞼,指尖無意識摩挲茶杯,“我出去瞧瞧。”
長左與常安皆在外邊守著,赫連玉什麼動靜,他們二人最先知道,絕不會讓她出意外。
謝讓塵雖放心,但還是放下茶杯出了房間。
赫連玉與謝讓塵離場,柳棲月心中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