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左立於原地,懷中,赫連玉打了個哈欠,往他頸窩埋頭。
“花央似乎是個話癆,還愛說自個兒的心酸經歷。送到大牢裡吧,不用拷問就自個兒說了,沒難度,簡直就是送功勞。”
“誒,你能審她嗎?白得一個功勞,多好。”
“醒春要快送去找大夫……”
赫連玉半闔眸子,蹭蹭長左的脖子,“不行了,我暈血,頭好暈……不用吃藥,一會兒別讓師尊灌我藥,記住……”
赫連玉話還沒說完,已經沒了聲兒。
“長左大人……”醒春臉頰腫脹,嘴角的血淌到脖子裡,像是快斷氣兒的貓,“主子……怎麼了……”
“睡著了。”
長左割開醒春身上的繩子,往她嘴裡塞了一顆丹藥:“抱歉。如果等你,就不會出事。”
醒春嚥下丹藥,艱難搖頭,她顫顫巍巍爬起,撐著長左的胳膊,起身探查赫連玉的情況:“他們做局許久,就算不是我……也會…是旁人。”
“幸好……主子福澤深厚。”
“長左大人,他們、他們總共五百人……院裡沒、沒有……肯定有餘黨!”
醒春吞吐出這段話,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整個人砸在地上。
長左摸出丹藥瓶,仔細看了一眼,後扔到草叢裡。
太久沒受傷。
忘記給瓶子裡換新丹藥。
舊丹藥失效了。
長左無聲懺悔,並往醒春荷包裡塞了一千兩銀子。
一手抱著昏睡的赫連玉,一手扛著昏迷的醒春。
踹開大門。
門外站滿了人。
國師、四皇子、陸侯,以及一眾官兵。
“公子?”
謝讓塵接過昏睡的赫連玉,微探她的鼻息,只垂眸問:“花家餘黨已悉數拿下,花央可還活著?”
“公子用小姐做誘餌?”長左繃著臉質問。
謝讓塵沉默,從腰間承露囊取出一張一萬兩銀票,塞到赫連玉荷包中。
長左仍面無表情:“公子未免太寒人心。”
“京郊的避暑山莊一併予她。”
長左:“醒春姑娘險些喪命——”
“予她一萬兩。”謝讓塵垂落眼瞼,整理暗紋玄袍,不疾不徐,“再多說一句,你便回蘭陵。”
長左立刻噤聲,一聲不吭扛著醒春離開。
謝讓塵望向赫連遲:“人已經拿了,下次若是再攔路,殿下應當不想知道後果。”
說罷,便抱著赫連玉轉身離去。
赫連遲盯著二人的背影,眸中凝聚鬱色:“陸侯,本殿錯了嗎?”
“殿下,花家舊黨已全部捉拿,昭陽公主並未受傷,殿下顧全大局,何錯之有。”
是夜,鳳陽閣。
“陛下,夜深了,您明日還要早朝,不如先回去休息?”皇貴妃輕聲寬慰,“昭陽這邊有臣妾在,有什麼訊息,臣妾讓代雁傳去養心殿。”
赫連肅並未回應皇貴妃的話,望向常海:“再宣一次御醫。”
皇貴妃搭在赫連肅手上,“陛下,國師說並無大礙,您切莫太過憂心。”
“嗯。依你看,若是江南之行不讓昭陽去,她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