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觀,湖中亭。
雪落梅枝,冰凝湖心,寂寂兩人,披氅溫酒。
“玉兒這些年做得非常好。”
赫連肅一邊溫酒一邊誇讚:“治理洪災、蝗災,又先後設立高產種業農官,全國各地設立書塾,政績斐然。
那些史官各個高興地合不攏嘴,說能親眼見證千古明君的一生,何其榮幸。”
“父皇,你是不是在嫉妒我?”赫連玉執起酒壺,接替赫連肅溫酒,玩笑問,“不如我讓那些史官,再給父皇的政績添磚加瓦?”
赫連肅瞪她一眼:“胡鬧!那些個史官把筆桿子當命,你敢讓他們改,明日便能看到他們集體撞柱金鑾殿,你想那些個史官如何說你?”
赫連玉溫好酒,為赫連肅倒了一杯,淺笑:“名聲而已,反正無人敢當面議論,死後百年千年被人議論,又有何妨?沒準兒他們還羨慕我的灑脫恣意呢!”
“你這是肆意妄為!”赫連肅哼一聲,執起酒杯,飲下口中暖酒,苦口婆心勸,“你已經讓那些史官隱匿了國師,可不能再讓他們做篡改的事。”
“放心吧,父皇。”赫連玉應下,“再過半月就新年了,父皇可要去十王府看看?或者,我讓人帶三位哥哥過來?”
赫連肅垂眸,輕嘆一口氣:“兵戈相見的事,你怎麼就不氣?他們三個,犯的可是死罪。”
“有什麼好氣的!”赫連玉無所謂攤手,“他們能走到那一步,哪一個不是被逼的?更何況,他們幾個沒什麼威脅,而且磨磨性子再放出來,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總不能耗費父皇二三十年的培養。皇室的儲君教育,皇子教育,可比科舉出來的絕大多數士子厲害。”
赫連肅沉默,而後笑了:“你這丫頭,少有的能將溫情與絕情分離得如此乾淨。你比晟兒更適合做皇帝。”
“我也這麼覺得。”
赫連玉又給赫連肅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盛著下巴,給自己也灌了一杯。
“父皇,今日是先皇后的忌日,我就不多打擾了。”
赫連玉將一杯酒灑在地上,恭順頷首,隨後起身,離開了湖心亭。
赫連肅盯著赫連玉的背影,直至她離開。
他輕嘆一口氣,而後執起酒杯,緩緩灑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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