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好聽,實際上就是在指摘沈昭寧這才剛過門,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插手婆家的事務了。
要是被下人傳出去,還不知道要被外面的人怎麼說。
孟氏顯然也聽出來了周氏的不安好心,伸手將沈昭寧拉到身邊,淡笑道:“我這麼多年不理庶務,都生疏了,昭寧確實能幹,我還得好好謝謝弟妹,不然我這都找不到人幫忙。”
至於是謝什麼,就不用明說了。
周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當做沒聽見最後一句,假意關心道:“大嫂有哪裡不清楚的可以來問我呀,新婦畢竟剛過門,還不熟悉侯府內外,我都掌管侯府這麼多年了。”
孟氏敷衍地點點頭,“放心,有問題我肯定會來找你的。”
不欲與她多言,孟氏接著道:“既然冰已經備上了還沒來得及用,不如我今天去看看吧,這兩天天熱,正好給各房送去。”
說著孟氏就站了起來,一點沒打算墨跡,抬步就往庫房冰窖那邊走去。
周氏眉頭一跳,給身側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頓時意會,捂著肚子退下了。
沈昭寧看了兩眼,沒做聲。
孟氏倒是眉頭一皺想要發難,被沈昭寧拉住了。
沈昭寧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跟在孟氏身後一起往冰窖走。
這點小事治不了周氏的罪,她一句最近太忙搞亂了就能推脫過去,左右管家權也交出來了,不能拿她怎麼辦。
反倒是會顯得孟氏剛接手管家就小題大做。
不如暫且按下。
孟氏不知道沈昭寧怎麼想的,但還是選擇相信沈昭寧,沒有當場發作,沉著一張臉去檢視庫房。
周氏這麼多年掌家也不是吃素的,在她們到庫房之前,炭和冰塊都已經補上了。
其他的沈昭寧和孟氏暫且沒發現什麼問題。
……
新婚第二日出乎意料地忙碌。
沈昭寧早上跟著孟氏看賬本,去檢視庫房,要走的時候才想起來一件要事。
此時周氏早就走了,婆媳二人剛從庫房回來。
沈昭寧捏著手帕扭捏了一下,才微紅著臉,低聲開口道:“婆母,不知往常給夫君看診的大夫是哪位?可否請進府來,再給夫君把把脈。”
孟氏原本想說不用,才請過平安脈沒幾天。
看見沈昭寧扭捏的樣子,恍然大悟,她是想問何時能跟蕭硯辭圓房吧?
其實之前就問過大夫,也正是大夫說蕭硯辭沒幾年活頭了,讓侯府儘早準備。
趁他現在還能給侯府傳宗接代,起碼給大房留下個一兒半女。
後面又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才定下了沈月柔和蕭硯辭的婚事。
現在婚事換成了沈昭寧和蕭硯辭的,理應請大夫再上一次門,給蕭硯辭重新診脈,順便問問房事方面的問題。
這種事沈昭寧若是不提,在大房也沒人會強迫她。
但是沈昭寧主動開口了,就證明她是有意給蕭硯辭生兒育女,替侯府傳宗接代的。
她提出來的換婚也不僅僅只是權宜之計,而是真真切切地願意嫁給蕭硯辭,想跟蕭硯辭過日子。
孟氏有些感動,眼眶裡都泛起了溼意。
轉身囑咐衛嬤嬤道:“你現在就去,把回春堂的李大夫請來。”
衛嬤嬤臉上也帶著欣慰的笑,福了一禮腿腳利索地去請大夫了。
孟氏回頭拉住沈昭寧的手,臉上笑容真誠,溫聲道:“你也別叫我婆母了,顯得生分,就跟著硯辭叫我一聲母親吧。”
沈昭寧回握住了孟氏的手,順從地點了點頭。
“母親。”
“欸!”
擔心從滄瀾院過來的路遠,孟氏沒差人去把蕭硯辭叫過來,而是跟沈昭寧回了滄瀾院。
等到了滄瀾院,孟氏才聽說蕭硯辭還在書房,一早就去了,還沒回來。
孟氏讓人去叫他。
蕭硯辭到的時候,李大夫也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