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門口。
蕭硯辭吩咐人把傳旨的內宦送回宮裡,又從袖中掏出一個很有分量的荷包遞過去。
“公公拿著喝茶。”蕭硯辭語氣自然,眼神平視著那公公。
王公公少有地感覺到平等的尊重,沒拒絕荷包,收下後笑道:“蕭大少爺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奴家省得。”
蕭硯辭朝他拱了拱手,將人送走後才上了馬車。
沈昭寧已經在馬車上了,蕭硯辭上來後,馬車很快動了起來。
武安侯騎馬,已經先他們一步走了。
碧桃則在另一輛馬車上照料昏迷的素荷,將人送去醫館救治。
馬車上就只剩下蕭硯辭和沈昭寧二人。
蕭硯辭已經很久沒出府了,這一趟進宮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精力,此刻正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沈昭寧的目光落在蕭硯辭的臉上。
今天蕭硯辭進宮有求於聖上,不必用脂粉掩飾自己的臉色,顯得越病越好。
沈昭寧還是第一次看見蕭硯辭真實的樣子。
可能因為久病纏身,蕭硯辭的臉頰微微凹陷進去,眼下有著一層烏青,唇色很蒼白。
這些“缺點”放在他身上不僅不醜,反倒是為他平添了幾分柔弱,中和了這張臉本來的凌厲,像是病美人。
不,不是像,他就是。
沈昭寧的目光在蕭硯辭臉上停留片刻,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輕輕按在他額角滲出的冷汗上。
蕭硯辭猛地睜眼,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錯愕。
“別動。”沈昭寧聲音很輕。
蕭硯辭還是微微偏頭避開她的手,低咳兩聲:“無妨。”
說罷轉過臉去,不知道在看什麼,留給沈昭寧一個後腦勺。
他不想接觸,沈昭寧倒也不氣餒,自如地收回帕子,目光直視前方。
馬車碾過青石板路,輕微的顛簸讓兩人衣袖相觸。
……
沈府。
白氏被帶去祠堂罰跪。
今天發生的事讓沈明輝對白氏生了怨。
沈明輝本就是一個好面子,貪慕虛榮,追求權勢之人,今天這出可謂是面子裡子丟了個精光。
原本只打算做做樣子,可這會兒越想越氣,也不想把她這麼快放出來了。
沈明輝坐在書房臉色陰沉,這幾件事被外人看見了,回頭還不知道會不會傳出去。
縱容繼室苛待嫡女的名聲可不好聽。
更何況他還是禮部侍郎。
要是被御史臺那些老東西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彈劾他。
沈明輝狠狠一拳砸在書桌上。
……
蕭景明和沈月柔在院子裡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沈月柔想回門的時候求父親母親做主,讓他們施壓把嫁妝要回來的計策也沒得逞。
壓根還沒來得及提這件事。
剛開始就顧著逞口舌之快了,把沈昭寧擠兌走後,又忙著跟父親母親表忠心,讓他們不要擔心,她現在只是一時失利。
要是不給他們吃個定心丸,沈月柔也怕孃家放棄自己。
畢竟……她可不止沈昭寧一個姐妹。
沈明輝除了白氏外,另有三房小妾,府裡還有兩個庶出的女兒。
她要是沒用了,以父親的性格,大機率會轉而投資其他的姐妹,甚至是幫助沈昭寧。
這是她不願意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