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聞鼓院外早已圍滿百姓。
當宋錦玉的軟轎到達時,人群中響起陣陣議論聲。
“那就是那日敲登聞鼓的女子?”
“聽說被打得半死……”
“作孽啊,方瀚文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今日是終審,王弘文怕鄭瑞陽使什麼手段保住方瀚文,故偷偷申請了今日終審衙門大開,讓百姓在外旁聽。
到時塵埃落定,鄭瑞陽再想使出什麼花樣也來不及了,聖上總歸是要顧及民意的。
公堂之上,王弘文身著官服,肅然而立。
見宋錦玉進來,他微微頷首:“宋姑娘,請坐。”
衙役搬來一張鋪了軟墊的椅子。宋錦玉謝過,卻堅持站著:“民女要站著說。”
驚堂木響,主審官周大人沉聲道:“帶人犯方瀚文!”
隨著這聲高喝,身著囚衣的方瀚文被押上堂來。
他雖形容狼狽,眼中卻仍帶著倨傲,直到看見站在原告席上的宋錦玉,臉色才變了變。
“賤人!”他掙扎著要撲過去,被衙役死死按住,“你竟敢——”
“肅靜!”
周大人重重拍下驚堂木,“方瀚文,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
沈昭寧站在堂內旁聽,注意到她微微發抖的手,心下有些擔心。
她的身體短短三日根本沒有恢復好,現在能站在這裡不過是強撐罷了。
“大人。”
王弘文示意書吏呈上證物,“這是在方家密室搜出的宋家地契、房契,以及禮單賬冊。”
衙役將一個個木箱抬上公堂,當眾開啟。
箱中金銀器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每一件底部都清晰刻著“宋氏珍藏”的字樣。
方瀚文臉色鐵青:“這些都是偽造的!王大人明鑑,下官冤枉啊!”
“冤枉?”王弘文冷笑,“這些可都是我親自帶著人到你家的密室裡搬出來的。”
不容他再掙扎,王弘文取出一封密信,“這上面可是你的親筆,寫著‘宋家已料理乾淨,產業盡數到手’,你還敢狡辯?”
堂外圍觀的百姓一片譁然。
“我的天哪!探花郎買兇殺人,殺的竟然還是自己岳父一家!”
“前幾日宋姑娘敲鼓時我還不信,結果王大人竟真搜出證據了……”
“自古書生多薄情啊!”
百姓中也不全是幫宋錦玉說話的,也有攪渾水質疑的聲音: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別是以前宋家虐待方探花了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然怎麼會這麼狠!”
有人被煽動,但這樣的人到底是少數,京城的百姓政治敏感度高,可沒那麼容易忽悠:
“放你他孃的狗屁!造謠不要成本是不是?張嘴就來啊?你不會是方瀚文那狗東西派來的吧?”
這話一出,不少百姓頓時目光不善地看向剛剛攪渾水的人,那人連連擺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敢再說話了。
方瀚文額頭滲出冷汗,突然轉向宋錦玉:“你這毒婦!我待你不薄,你竟勾結外人陷害親夫!”
宋錦玉挺直脊背,聲音雖輕卻字字如刀:“待我不薄?”
方瀚文皺眉看著宋錦玉,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是?跟你在一起時我可曾看過別的女人半眼,動過半分納妾的心思?”
宋錦玉冷笑了幾聲,腦子前所未有地清醒。
看向方瀚文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你不納妾,是因為自從我把你從河邊救起,你就吃我宋家的,用我宋家的,身上穿的綾羅綢緞,餐桌上的山珍海味,有哪樣不是我宋家花的錢?”
“你生病,是我宋家替你請名醫,你說你想科考,也是我宋家替你請的名師,我說你是我宋家養的贅婿,你認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