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真是遭了大罪。”孟氏嘆了口氣,也為宋錦玉感到擔憂。
“那三十廷杖,尋常男子都受不住,雖然有我們施壓,但她竟能撐到審完......”
沈昭寧凝視著緊閉的房門,輕聲道:“她心裡憋著一口氣呢。”
說到這,就連孟氏都忍不住咬牙,“那姓方的簡直不是東西!”
沈昭寧的神色冷沉,“他會受到應有的制裁的,跑不了。”
正說著,李大夫從內室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對沈昭寧和孟氏拱手道:“夫人,少夫人,宋姑娘的傷勢雖重,但性命無礙。”
沈昭寧急忙問道:“可會留下什麼病根?”
李大夫沉吟片刻:“脊背上的傷需好生調養,若是養得好,倒也無妨。只是...…”
他壓低聲音,“姑娘受了內傷,往後怕是受不得寒,每逢陰雨天,腰背處會疼痛難忍。”
孟氏聞言嘆息了一聲:可憐的孩子...”
沈昭寧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可有緩解之法?”
“老朽開個方子,按時服用可減輕症狀,若是將養得好,說不定能痊癒。”
李大夫說著,又補充道,“最重要的是靜養,至少三個月內不可勞累。”
送走大夫後,沈昭寧輕手輕腳地走進內室。
沈昭寧小心地用帕子輕輕拭去她額角的冷汗。
宋錦玉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醒了?”沈昭寧坐到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可還疼得厲害?”
宋錦玉搖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比起全家被屠,這點疼算什麼。”
孟氏端著藥碗進來:“好孩子,先把藥喝了。”
宋錦玉想要起身行禮,被孟氏按住:“別動!李大夫說了,你這傷最忌亂動。”
沈昭寧接過藥碗,一勺一勺地喂宋錦玉喝藥。
藥苦的宋錦玉直皺眉,卻還是一聲不吭地喝完了。
“苦吧?”孟氏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
“嚐嚐這個。”
宋錦玉開啟一看,是幾顆蜜餞,眼眶當即一熱:“多謝夫人...”
以前母親還在時,她不肯吃藥,母親也會拿出蜜餞哄她。
可因為她識人不清,母親已經被她害死了。
她再也吃不到母親給她的糖了。
“傻孩子,跟我還客氣什麼。”孟氏憐愛地摸摸她的頭,“你既與昭寧交好,便如同我的女兒一般。”
沈昭寧看著宋錦玉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聲道:“可是擔心案子?”
宋錦玉點點頭:“方瀚文狡猾多端,我怕.…..”
“放心。”沈昭寧握住她的手
“我們已經派人盯著了。王大人也拿到了抄家文書,很快就會去方府搜查。”
宋錦玉突然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昭寧,浩兒這兩日可還乖巧?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沈昭寧溫柔地笑了笑:“浩兒懂事得很,這幾日跟著素荷學認字,已經能寫自己的名字了。”
宋錦玉眼中泛起淚光,既欣慰又愧疚:“那就好...只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沈昭寧輕輕按住她的手:“你先安心養傷!浩兒那邊,我會告訴他你出遠門辦事去了。”
她頓了頓,“等你好些了,再見他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