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沈昭寧冷聲打斷,“給你三日時間,把貪墨的銀子一文不少地補回來,否則...”
她輕輕拍了拍賬本,“咱們衙門見。”
離開錦繡坊,碧桃小聲道:“小姐,就這麼放過他?”
沈昭寧勾唇一笑:“急什麼?先讓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第二站是香料鋪“凝香閣”。
比起綢緞莊,這裡的生意冷清許多。
沈昭寧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
掌櫃是個瘦削的中年婦人,見沈昭寧進來,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夫人要什麼香?”
沈昭寧沒答,而是走到貨架前,指尖抹了一下,沾了滿手灰。
“鋪子多久沒打掃了?”她問。
婦人撇嘴:“生意不好,打掃了也沒用。”
沈昭寧冷笑:“生意不好,是因為你把上好的沉香換成了劣質貨,客人買過一次就不會再來。”
婦人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查查庫房就知道。”沈昭寧看向碧桃。
婦人頓時慌了:“你、你是誰?!”
沈昭寧冷冷的看著這夫人道,“我是這鋪子的東家。”
婦人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少夫人饒命!是、是白夫人讓我這麼做的......”
沈昭寧眯起眼:“白氏?”
“碧桃,去請牙行的人來。”她吩咐道,“這鋪子,我要換個掌櫃。”
就算有白氏插手,將鋪子經營成這樣,足以見得這個掌櫃是個既沒能力,又沒忠心的人。
留著沒什麼用。
掌櫃們的身契都跟東家印章一起在她手裡,這也是為什麼這些掌櫃都沒見過沈昭寧,卻在她拿出印章後態度大變。
最後一間是書肆“墨香齋”。
讓沈昭寧意外的是,這間鋪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書架一塵不染,書籍分類明確,甚至還有專門的區域供客人閱讀。
掌櫃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見沈昭寧進來,彬彬有禮地拱手:“夫人想找什麼書?”
沈昭寧打量他幾眼:“你是掌櫃?”
年輕人點頭:“在下姓陳,名墨,是這間書肆的掌櫃。”
沈昭寧直接拿出了東家印章,表明身份。
陳墨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是少夫人。賬本在櫃檯,您隨時可以檢視。”
沈昭寧挑眉:“你不怕我查賬?”
陳墨坦然道:“鋪子本就是您的,查賬是應當的。”
他指了指書架,“況且,這些年的收益,大半都用來添置新書了。”
沈昭寧翻開賬本,發現每一筆支出都記錄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客人借閱的登記冊。
“你做得很好。”她合上賬本,“以後繼續留著吧。”
陳墨拱手:“多謝少夫人。”
離開書肆,碧桃忍不住道:“小姐,這陳掌櫃倒是老實。”
沈昭寧點頭:“母親當年選的人,果然不錯。”
這陳掌櫃有些文人的傲骨,白氏恐怕沒在他手上討到什麼便宜。
三間鋪子都巡視完了,沈昭寧揉了揉眉心,抬頭看了看天色,已近午時。
“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