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男人沉默不語的目光。
池寧忍不住譏嘲。
“世子不會以為，自己獻出一個吻，便能換走本宮兩千精兵吧？”她拍手鼓掌，“不愧是千萬金之軀！好一個春宵一吻值千金！”
沈晏之無奈抓住了她的手。
“長公主想要什麼？”
池寧的笑容這才真實了一些。
她從上到下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對待商品一般的挑揀眼神令人不適，但沈晏之面上不露分毫，仍是笑吟吟望著她。
“本宮……”
池寧拖長語調，將對方一口氣提起，隨即才道。
“認為世子拿不出任何等值的東西。”
她尖尖的指甲從男人下頜輕輕劃過，彷彿要將他開膛破肚一般，沿著咽喉下滑直達他的胸口。
“不管是身份權勢，本宮應有盡有，就算是這張漂亮臉蛋，也可以找到更順從本宮、也更乾淨的替代品……”
她一挑眉，那一眼眼波流轉囂張又輕蔑。
“否則世子認為，自己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東西值得本宮與你交換嗎？”
沈晏之眼眸微黯。
方才壓制下去的情慾又被女人輕而易舉挑起。
他甚至懷疑，池寧是不是前段時日向合歡宗那些妖女偷習了什麼魅術。
許久未見，往日肆意妄為卻極好拿捏的草包長公主，面對他時不再用痴纏的目光迎上來，那雙笑意氤氳的眼眸之後，竟藏著令他直覺炸響的殺意。
池寧說得沒錯。
他們果然很像，也果然對彼此心知肚明。
他率先從虛空中的戰場敗退，低眉垂眼伏低做小，說道。
“兵馬是無價之寶，微臣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合長公主的心意。但微臣心意已決，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夠讓廉親王府和將軍之後的名聲不會衰敗在自己手中，便是值得的！”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池寧卻舉止輕佻。
懶洋洋的抬手撫過他衣襟，一路下落到腰跡。
本是個曖昧得惹人難耐的暗示，最終的落點卻是他腰帶上垂落的玉牌。
“世子……”
池寧嗓音輕得近乎虛幻。
“不如主動退下世子之位。”
她指腹摩挲著玉牌上雕刻的花紋，每個字都輕巧得像誘惑。
“你既然想要去北地建軍功，屆時滿身榮譽歸來，自然可以加官進爵做你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沈晏之微微啟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池寧繼續道。
“再者，本宮那兩千私軍也是一條條人命，他們本可以駐紮皇城安穩度日，卻要跟著你去邊關和蠻子日日廝殺，過刀口舔血的日子。”
“世子莫不是以為自己什麼都不必付出，便能夠讓所有人臨陣當前，生死攸關，依舊只聽你一句輕描淡寫的指令，便讓他們捨棄性命吧？”
沈晏之的面色只緊繃了一秒，便恢復如常。
他唇邊略微浮現笑容，點頭贊同道：“長公主說得是。”
“世子這個頭銜在旁人眼中代表了榮華富貴，微臣能夠直接拋卻它，必定能夠證明我的決心。”
男人手一揚，直接將玉牌從腰間扯下。
他撫摸著方才池寧觸碰過的紋路，平穩下呼吸將它奉到女人眼前：“微臣願意，主動退位。”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交。
池寧將玉牌收進手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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