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在塞外,但是四處都點燃了燈籠,倒是照應得猶如白晝一般,甚至平添幾分神秘奢靡的氣氛。
“君主……”池寧坐在謝皖下首,忍不住笑道,“這場演出不會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嗎?”
她的視線落到臺上,正看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在中央舞出一道劍花。
而他的對手同樣是一名長相俊秀的男子,兩人對戰看得人眼花繚亂。
臉好看,劍也好看。
作為觀眾的男人們大部分興致缺缺,但女眷們卻是個個目不轉睛。
謝皖唇角溢開一抹淡淡的笑:“也可以當做這樣想吧。”
“白日裡帶男孩子們去射了箭,倒是也不能冷落了女孩兒們,朕這叫做雨露均霑,誰得到的好處都不會低對方一等。”
池寧感嘆道:“你們裕國的國風還是灑脫隨性,叫我真是羨慕得恨不能出生在裕國了。”
她注視著臺上熱鬧的場面,彷彿從未發現謝皖的目光一直似有若無落在自己身上。
裕國的國君在身後輕聲道。
“久聞大驪長公主的盛名,朕反倒覺得能在那樣的環境中,也能掙扎開出一朵刺人的薔薇,長公主的性格和能耐更加令人欽佩。”
自大驪先皇駕崩之後,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那個位置。
可是卻被池寧牢牢地把控住在手中。
和大臣們作對不是一件容易事。
身為一介女流之輩,還能活到今日,對於那些並未牽扯進這趟渾水的人,都忍不住感慨池寧的好手腕。
“不過……”謝皖笑了笑,“若是長公主有意來裕國,朕必然是全心全意相迎的。”
池寧漫不經心回首。
她對上男人含笑的目光。
對方的暗示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明言了。
那些大臣們猜測得果然沒錯。
就算面前這個人看上去再穩重寬容溫和儒雅,一切好的形容詞都能堆到他的身上。
卻掩蓋不了他花心的本性。
池寧勾了勾唇,“君主既然知道本宮的性格,那也應該知道,榮華富貴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我為何放著八百個面首不要,跑去屈居一人之下,做那後宮苦等臨幸的籠中雀呢?”
謝皖沒有因為她直白的言論動怒。
他只是將視線掠到謝遲欲身上,又看了看坐在位置上躁動不安,時不時想要往這處瞥一眼的謝遙。
“謝遙的確是中意的下一任國君,他雖然年幼,性格也被過於驕縱,但是才行品德文韜武略都比其他皇子更甚一籌,我正需要一個能管得住他的人。”
他彷彿之前蠢蠢欲動的人不是自己,無比自然的將重心調轉到自己兒子身上。
“寧姑娘說他可愛,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心動的跡象嗎?”
“阿遙那個孩子,只要寧姑娘願意哄哄,後宮之主只有你一人的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全然不像是在說一個將來會接手自己位置的國君。
對謝遙沒有絲毫打壓猜疑防止奪權的念頭。
從上到下的國風都輕鬆到池寧羨慕的程度。
她遠遠地和謝遙對上視線,漫不經心地笑道。
“君主說得我的確快要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