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圍著桌子坐下,安安靜靜地吃早飯。
苞谷麵糊糊糙是糙了點,但煮得稠乎乎的,喝下去渾身都暖和。
烤紅薯更是又香又甜,燙得人吸溜嘴卻又捨不得放下。
張顯菊小口喝著糊糊,心裡那份感動慢慢落了地,可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嘀咕,像根小刺兒,悄悄紮了一下。
她瞅著對面埋頭呼嚕呼嚕吃飯的兒子。
吃飯那猛勁兒倒是跟以前一樣,可她越看越覺得奇怪。
做飯這活,看著簡單,其實門道也不少。
啥時候添水,啥時候下米,火大火小,都得有人教,得練。
她這兒子,以前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主兒,灶膛裡的火他都點不著。
自己這些年累死累活,也從沒正經教過他這些。
就算教,憑他以前那不開竅的樣兒,也學不會啊。
怎麼這一靈醒,跟換了個人似的?
不光腦子好使了,打架也厲害了,連做飯這種從沒沾過手的活,也一下子就會了?
還有昨天買東西,他挑鍋撿碗那熟練勁兒,對城裡東西的價錢,好像比她這個當孃的還清楚。
這……也太邪乎了點。
村裡老人家常唸叨些神神鬼鬼的,說人要是突然變得跟以前完全兩樣了,指不定是被啥髒東西迷了眼,或是讓山裡的黃大仙上身了?
想到這,張顯菊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一下,手裡的勺子都停了。
她趕緊甩甩頭,把這沒影兒的念頭摁下去。
呸呸呸!自家兒子好不容易好了,可不敢瞎琢磨這些!
可那疑惑到底還在。
她又扒了兩口糊糊,還是沒憋住,試探著開口:“卓兒啊,娘問你個事兒。”
馬卓抬起頭,嘴裡還鼓鼓囊囊的。
“嗯?娘,你說。”
“你這做飯的手藝,還有昨天……你咋好像啥都懂似的?娘咋不記得教過你這些啊?”
張顯菊儘量讓自個兒的語氣聽著隨意點。
馬卓心裡一跳,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娘心細,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跟以前那個傻子馬卓差太遠,不起疑才怪。
重生這事兒太玄乎,打死也不能說,說了娘不信不說,指不定真以為他瘋了或者被啥玩意兒附身了。
他早就備好了說辭,臉上露出個既有點神秘又帶著點憨厚的笑。
“娘,不瞞您說,這事兒我自己也納悶呢!”
他放下啃了一半的紅薯,往娘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您還記得不?我以前傻那幾年,有時候是不是一睡好幾天,或者睜著眼發愣,喊都喊不應?”
張顯菊點點頭,這她哪能忘了。
那會兒她還以為兒子病得更重了,沒少偷偷掉淚,燒香磕頭。
“其實啊。”
馬卓開始往下編:“那會兒,外人看我發呆、睡覺,其實我那魂兒啊,都離了殼,跑到最高的仙山上去了!”
“仙山?”
張顯菊和旁邊豎著耳朵聽的妞妞都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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