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急著想弄點野味換錢改善生活,但也打小就聽村裡老獵人說過山裡的規矩。
“抓大放小,逮公留母”。
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話,不能為了眼前一點小利就斷了山林裡這些生靈的根。
得給它們留條活路,讓它們能繁衍生息下去。
不然早晚有一天這山就得變成一座空山、死山。
再說了,這麼丁點大的一個小崽子,就算是囫圇個兒拿去鎮上賣,估計也賣不了幾個子兒,連皮毛都還沒長全呢,還不夠搭上功夫的。
他嘆了口氣,終於還是走上前,慢慢蹲下身子。
那小狐狸崽子感覺到有人靠近,嚇得更是拼命往後縮。
“噓,別怕,你暫時還不值錢。”
馬卓儘量放柔了聲音,一邊伸出手去掰扯那個鐵夾子。
這老式的捕獸夾彈簧勁兒是真的大,一般人還真掰不開。
馬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憋紅了臉,才把那兩排咬合得死死的鐵齒慢慢掰開了一條能容小東西腿抽出來的縫隙。
他眼疾手快地把小狐狸那條被夾得血肉模糊的後腿給解救了出來。
小狐狸的那條腿好像被夾傷得不輕,軟塌塌地拖在地上,看著有點瘸了,但好在骨頭應該沒斷。
它一脫困,也顧不上疼了,立馬就爆發出求生的本能,三條腿著地,一瘸一拐地一頭鑽進了旁邊茂密的灌木叢裡。
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見了,連個影兒都沒留下。
馬卓看著它消失的方向,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把那沾著血跡的捕獸夾重新收好,決定暫時不在這裡下了,免得再夾到這種小崽子或者帶崽的母獸。
看來今天晚上,陷阱這邊是指望不上啥油水了。
他重新調整了一下背上的揹簍,決定往更深的山坳子裡頭走走,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值錢的藥材啥的。
山路越往裡走越難走,到處都是帶刺的荊棘和一人多高的野草。
樹木也越來越高大、越來越茂密,層層疊疊的枝葉遮天蔽日,連月光都很難穿透下來,四周黑黢黢、陰森森的。
馬卓只能憑著上輩子在野外生存訓練時練出來的感覺和這幾天摸索出來的經驗,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著往前走。
他一邊走,一邊瞪大了眼睛,仔細留意著腳底下和周圍石縫裡、樹根旁的植物。
黃精、石斛這些玩意兒,通常都喜歡長在陰暗潮溼、爛葉子多的岩石縫隙或者上了年頭的老樹底下。
他正全神貫注地搜尋著呢,冷不丁腳底下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狠狠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嘴啃泥!
他趕緊穩住身形。
低頭往腳下一看,發現絆倒他的,是一截從潮溼的泥土裡橫著長出來的、像手腕一樣粗、硬邦邦的老藤蔓。
這藤蔓看著黑乎乎疙疙瘩瘩的。
跟山裡頭隨處可見的那些野蒲濤藤或者別的啥亂七八糟的野藤條沒啥太大兩樣。
但馬卓的目光,卻一下子就被這截老藤旁邊,從泥土裡隱隱約約露出那麼一點點的的塊莖給死死地吸引住了!
那塊莖只露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還埋在黑乎乎的泥土裡,形狀有點不規則。
顏色是那種很深很深的、近乎發黑的紫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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