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後走的時候，不帶一個髒字，愣是把剛才的仇給報了。
簡直神了！
“卓子……”
王石頭終於忍不住開口，臉上帶著點古怪表情：“我發現你小子，現在是真不一樣了啊！”
“哪兒不一樣了？”
馬卓揣著明白裝糊塗，嘴角卻微微翹起。
“哪兒都不一樣！”
“嘖嘖嘖，蔫兒壞！太他孃的蔫兒壞了！”
王石頭嘿嘿笑著，忍不住又用力捶了馬卓的胳膊一下：“老實交代，你小子啥時候偷偷學了這麼多門道？連看相算命都會了？我咋一點都不知道！”
馬卓被他捶得齜牙咧嘴，也沒反駁他的評價。
“會個屁的看相算命，都是瞎蒙的，唬人的玩意兒。”
馬卓揉著被捶疼的胳膊：“至於門道，石頭，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年頭，光當老好人沒球用。”
“你心眼再好，人再實誠，遇上那些不講理的、狗眼看人低的渾球，人家照樣不把你當人看，照樣騎你脖子上拉屎。”
“你不學著厲害點，不學著長點心眼，使點手段保護自己，就只能被人往死裡欺負。”
他看著前方蜿蜒曲折看不到頭的土路，聲音低沉了些。
“我以前傻的時候，村裡頭多少人明裡暗裡笑話我？除了你王石頭，還有誰拿正眼看過我馬卓一眼？現在我腦子清楚了，就得活得明白點。”
“我不是要去害哪個好人，但誰要是想蹬鼻子上臉欺負到我頭上，或者敢欺負我的人，那我也不能當縮頭烏龜，該打回去的，就得狠狠打回去！”
“也得讓那些不開眼的龜孫知道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王石頭聽著馬卓這番帶著點狠勁兒的話，沉默了。
他想起以前馬卓傻乎乎的時候，在村裡確實沒少受人白眼和欺負。
現在卓子變聰明瞭，也變強硬了，或許，這樣也好。
這世道，確實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軟弱，只會被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你說得對。”
王石頭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得厲害點，不能讓人家當軟柿子隨便捏！”
兩人一路說著話，腳下不停，很快就回到了馬家那破舊的小院門口。
門口還堆著一些早上從拖拉機上卸下來、沒來得及完全搬進去的雜物。
馬卓停下腳步，又從內兜裡掏出那個藍布錢夾，也不避諱王石頭，當著他的面又數出六張嶄新的大團結，直接塞到了王石頭的手裡。
“石頭，拿著！”
王石頭被手裡那厚厚一沓、還帶著馬卓體溫的錢燙得一哆嗦，差點沒拿穩。
“卓，卓子！你這是幹啥？又給我錢？”
這比剛才那兩百塊定金給他的衝擊還要大！
定金那是給磚廠的，但這六十，是實打實地交到他王石頭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