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油燒得滾燙,滋滋冒煙了,她才端起碗,嘩啦一下,把熱油猛地澆在案板上的鹽和香料上。
“刺啦!”
一聲爆響,一股子油香混著香料被熱油炸出來的濃烈香味兒,一下子竄滿了整個灶房,勾得人饞蟲都快爬出來了。
這可是做油餅最要緊的一步,炸油酥。
張顯菊抄起擀麵杖,三兩下把油、鹽、香料攪和勻實,弄成一攤黃澄澄、香噴噴的油酥。
然後把揉好的麵糰擀成張大薄片,拿個小刷子把油酥均勻地抹上去,從一邊捲起來,捲成個長條,再用刀切成一個個差不多大的面劑子。
把每個劑子兩頭捏緊,立起來,用手掌輕輕一按,再用擀麵杖擀成圓溜溜的餅。
灶上的大鐵鍋早就燒熱了,鍋底抹了層亮晶晶的油。
張顯菊把擀好的餅坯子“啪”一聲放進鍋裡。
“滋啦……”
餅一挨著滾燙的鍋底,立馬發出好聽的聲響,肉眼看著就迅速鼓了起來,邊兒上開始泛起金黃色。
一股子混著面香、油香和香料的霸道香氣,比剛才光聞油酥還要饞人,飄出了灶房,飄到了院子裡。
馬卓正在院子裡咔嚓咔嚓劈柴,聞到這香味兒,肚子立馬不爭氣地咕嚕叫了起來。
他扔下斧頭,湊到了灶房門口。
“娘,啥味兒啊?噴香!”
張顯菊正拿著鍋鏟,小心翼翼地給鍋裡的餅翻面,頭都沒抬:“油餅,給你烙幾個路上帶著吃。”
沒多大會兒,頭一個餅就出鍋了。
兩面焦黃,外皮有點脆生生的,裡頭卻軟和得很,冒著騰騰的熱氣,香味直往鼻子裡鑽。
“來,卓兒,剛出鍋的,熱乎著,你先啃一個。”
張顯菊用鍋鏟託著餅,遞到灶房門口。
“哎!”
馬卓也不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
餅燙得他嘶哈嘶哈直倒手,吹了幾口氣,就迫不及待地吭哧咬了一大口。
“唔!香!”
外皮焦香酥脆,裡頭軟乎又有嚼頭,油酥的味道均勻地嵌在每一層裡頭,鹹淡正好。
帶著那股子說不出的香料味兒,再加上剛出鍋那股子熱乎勁兒,簡直美得不行!
馬卓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三兩口就把一個不小的油餅吞下了肚,只覺得胃裡暖烘烘的,一直暖到心窩子裡去。
“慢點吃,小心燙著,鍋裡還有哩!”
張顯菊瞅著兒子那狼吞虎嚥的樣兒,嘴上嗔怪著,臉上卻笑開了花。
她手底下不停,很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餅也烙好了。
馬卓吃了一個墊吧了肚子,也不再眼饞,幫著娘把烙好的餅用乾淨的布巾包好。
“娘,夠了夠了,這四個餅夠我啃一天了。”
他把包好的油餅小心地揣進懷裡,又從灶房水缸裡舀滿了隨身帶的舊軍用水壺。
“路上留神腳底下,別往那老林子深處鑽,早點家來!”
張顯菊站在灶房門口,還是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囑咐。
“曉得了娘,我心裡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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