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洞口附近的煙越來越濃,差不多把整個土坡都罩住了。
馬卓被燻得眼睛通紅,嗓子眼兒發乾,一個勁兒咳嗽,但他一步也不敢挪窩,生怕一眨眼那獾子就竄出來了。
煙燻了差不多有小半個鐘頭,就在馬卓快被燻得沒脾氣的時候,突然,被濃煙籠罩的洞口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緊跟著,一個灰不溜秋的影子,猛地從濃煙裡頭躥了出來!
正是那隻被燻得暈頭轉向的獾子!
說時遲那時快!
一直貓在旁邊全神貫注的馬卓,幾乎是在獾子冒頭的同一時間就動了!
他一個箭步躥上去,手裡的砍刀掄圓了!
不過他沒用刀刃砍,而是使了砍刀寬厚的刀背,瞄準了獾子的後脖頸子,狠狠地拍了下去!
嘭!一聲悶響!
那獾子被拍得慘叫一聲,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動彈了。
馬卓眼疾手快,趁它還沒緩過勁兒來,扔掉砍刀,猛撲上去用膝蓋死死壓住獾子的身子,又從腰裡抽出一根早就備好的結實麻繩,三下五除二就把獾子的四條腿和嘴巴都捆了個結結實實。
妥了!
馬卓這才鬆了口氣,抬手抹了一把腦門子上的汗珠子。
這傢伙少說也有個十來斤,能賣不少錢呢!
他不敢耽擱,趕緊找來泥土和石頭塊,把洞口還在冒煙的火堆徹底撲滅、蓋嚴實了,省得留下火星子出事兒。
做完這一切,他才扛起沉甸甸的獾子,又背上裝滿了石斛和何首烏的揹簍,心滿意足地朝著下山的路大步走去。
他離家的這大半天工夫,山底下的小院子卻一點兒也沒閒著。
天剛亮透,王石頭就帶著昨天那幫工人準時上工了。
漢子們歇了一宿,又吃了頓飽飯,精神頭都挺足。
不用王石頭咋呼,一個個抄起傢伙什,就開始了第二天的活計。
叮叮咣咣的聲音很快就吵醒了整個清早。
張顯菊也沒閒著。
王嬸子跟昨天一樣,也一早就過來幫忙。
倆人在臨時搭的灶棚裡燒了一大鍋開水,又泡了一大桶釅釅的大麥茶,給幹活的漢子們解渴。
妞妞也被吵醒了,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睜著大眼睛瞅著院子裡叮咣忙活。
舊房子拆起來動靜大,土也撲面。
按說這活兒雖然累,但對張顯菊來說,應付起來也沒啥。
可今天的麻煩,不在幹活的人身上。
麻煩是那些聞著味兒跑來看熱鬧的鄉親。
昨天馬家又打架又說要蓋樓,動靜鬧得不小,早就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了。
但更勾人眼球的,是那個從縣城拉回來的稀罕物,那個叫冰箱的大白鐵箱子!
這玩意兒,別說毛樹根公社了,就是縣城裡頭,也沒幾家有啊!
聽說能凍冰塊,能讓吃的放好幾天都不餿!
這在鄉下人眼裡,簡直跟神仙使的寶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