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疏影淡淡掃了白嬤嬤一眼。
白嬤嬤縮縮脖子,被慕疏影身上自發的冷氣一凜:“是老奴多嘴了,沒有大小姐的吩咐,奴定不敢擅自做主。”
“你倒是個會說漂亮話的。”慕疏影在桌前坐下,白嬤嬤跟上來倒茶。
“今日夫人那邊可同你說了什麼。”
“夫人讓奴教習大小姐您府上的規矩。”白嬤嬤躬身,“奴是萬萬不敢,在奴這,小姐才是奴的規矩。”
“也沒說如何處置慕兮柔?”慕疏影的手指在桌上敲動著。
“二……兮柔小姐畢竟從小跟在夫人身邊,難以割捨屬乃正常,大小姐或許該給夫人些時間。”白嬤嬤話落,便聽見慕疏影嗤笑。
“自古豈有親生母親不接納女兒的道理?”慕疏影冷冷看向白嬤嬤,“你既說效忠於我,仍處處替夫人說話,可見也沒幾分忠心。”
白嬤嬤聞言,撲通跪倒在地上,驚慌道:“老奴對大小姐決無二心!”
“口說無憑,我希望看見你的行動。”慕疏影捻碎手中糕點的一角,“罷了,今日我也乏了,讓人備水,沐浴就寢吧。”
“諾,但大小姐,晚膳那邊奴讓人替小姐留著。”白嬤嬤目視地板,不敢抬頭。
“嗯。”慕疏影應聲。
見她擺手的影子,白嬤嬤才敢起身,去門外喊人。
閉門時,她手拂過額間的汗,袖子顏色都深了幾分。
“母親,這豈有我們等她一個晚輩用膳的道理!”後廳,慕學斌一掌拍在案上,案上用銅蓋合的菜品跟著被轟動。
坐在柳氏身旁的慕兮柔還啜著氣:“姐姐不喜歡我,我還是搬出去吧,也省得哥哥和阿孃為難。”
“你又說喪氣話,如今侯府還輪不到她說得算,她趕不走你!”柳氏心揪著痛,抱住慕兮柔。
早些還有些緩和親生母女關係的柳氏現在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她招手喊來下來將散掉的菜都換了下來。
正欲喊一雙兒女用飯,又一丫鬟匆匆趕來,怯生生道:“夫人,方才奴婢去請小姐用膳,白嬤嬤說大小姐已經睡下了。”
“什麼!”慕學斌怒喝,轉身又朝著柳氏道,“母親,你也看見了,你把她當家人,她可未必把我們放在眼裡,太沒規矩了。”
柳氏蹙眉,今日她讓白嬤嬤去教慕疏影規矩,她就是這麼教的?
一個剛回來的鄉野人,就敢支走她身邊的老人!
“來人啊。”柳氏將手中的絹子扭緊,手氣得微微顫抖。
她再不發威,豈不是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騎在自己頭上。
“夫人,三思啊,如今大小姐乃是大皇子的救命恩人,動不得。”古媽媽見情況不對,立即上前阻攔。
“我動不得她,還動不得自己手下的人!”柳氏高聲道。
白嬤嬤的身契可還捏在她手上。
“母親,白嬤嬤畢竟現在是伺候在姐姐身側……”
“少替那孽畜求情。”柳氏聞聲已經軟了幾分怒火,又恨鐵不成鋼地打斷慕兮柔的話,吩咐古媽媽道,“一會人來了,讓她在院子裡跪著,等我們用完膳再發落。今日定要消消那孽畜的銳氣!”
慕兮柔聞言心中一喜,表面還是裝作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更是讓她身邊的柳氏和慕學斌心疼不已。
他們的兮柔還是太善良了。
慕疏影還保留著前世做死士的習慣,睡眠並不深。
聽見白嬤嬤被帶走後,她便醒了,沒一會便有丫鬟著急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