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提出買藥,凌青菀也是驚訝。
石庭的財力,深不可測。他不會為了賺那點藥錢,想問凌青菀買秘方的。
到底為什麼,凌青菀猜不透。
畢竟和他不熟,對他的性格和人品都不瞭解。凌青菀現在只知道,石庭很招搖,他想引起京城所有人的注意。
背後打什麼注意,凌青菀不懂。
這樣的人,自然有目的。特別是他那麼有錢,卻住在下雨天就發臭的昭池坊,更是叫人驚詫。
凌青菀想和他保持距離。
她想到這裡,又覺得今天乘坐他的車回來,甚是不妥。無奈正巧被他遇到了。
石庭沒有因為凌青菀的拒絕而不悅。他隨後又和若無其事,和凌青菀說起了閒話。
他是個謙謙君子,至少表面上是。
石庭的馬車很快,但是路程很長,馬車跑了半晌,外頭的天漸漸黑了,車廂裡也黯了下來。
凌青菀不停攪動她的衣帶,心緒不寧。
石庭坐在幽黯中,似樽雕像,面無情緒。他的目光,落在凌青菀的手上。看著她攪動衣帶的動作,石庭有些痴了。
他久久沒有挪開目光。
幸而夜幕給了他掩飾,沒人看得出他的異常。
等他們到了昭池坊的時候,坊門已經關上了。
石庭在昭池坊已經住了好些日子,早已把武侯鋪上下打點好了。而且武侯鋪知道他財力驚人,能從他身上撈到好處,也不會和他為難。
故而,他們就這樣光明正大開了坊門,讓石庭的馬車在宵禁之後進了昭池坊。
一進來,凌青菀就大大鬆了口氣。
不管過程如何,她回來了。
馬車進來之後,武侯要重新關好了門,石庭的馬車準備啟動時,凌青菀聽到一個聲音說:“武侯呢,開門!”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是安簷。
安簷好幾次在宵禁之後離開昭池坊,武侯鋪的人認識他,知道他的侍衛司的將領,立馬給他看了門。
凌青菀心裡頓了頓。
她猶豫了下,對石庭道:“石公子,我下車了。”
“嗯。”對面的石庭沉默一瞬,才道。
車廂裡一片幽黯,唯有對面鋪子裡的燈籠,將暗紅色的光映在車簾上,車廂裡只有些模糊不清的光線,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凌青菀又更石庭道謝,下了馬車。
安簷已經錯身而過了。他走得很快,心裡拎著個盒子,不知道是什麼。
“安郎......”凌青菀喊他。
安簷疾步往晉國公府走,聽到這話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
凌青菀就走向他。
“你回來了?”安簷道。他說話的語氣冷漠,但是他的關切,凌青菀能感受道,“姨母說你不知去向,我派人去找你了。沒找到你,倒是把你的貓找到了。”
“真的?”凌青菀大喜。
安簷就把手裡的盒子舉到凌青菀面前。
開啟盒子,立馬竄出一個影子,喵嗚一聲跑了,隱藏在暗夜裡,看不清去向。
“小白!”凌青菀喊它,“小白!”
小白在角落裡,輕輕喵嗚的叫著,往凌青菀身邊挪。
凌青菀連忙抱起它,一顆心終於放下。她將小白抱在懷裡,用臉蹭它柔軟的毛髮,問安簷:“你從哪裡找到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石庭的馬車路過,往石府而去。晉國公府在昭池坊的西頭,要慢慢走過去。
安簷記得方才凌青菀帶著她的下人從這馬車上下來的。
他看了眼。
馬車雖然套了四匹馬,但是在坊間裡,走得比較慢。安簷從車窗裡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是個男人。
安簷目光浮動了下,又快速斂去。
他回答凌青菀:“是長公主府的人發現了,送回了老三那邊。老三要送過來,我就替他拿來了。”
凌青菀突然怔了下,問:“長公主府?”
“是啊。”安簷道,“它跑到長公主府去了,就在又麟的院子裡。”
凌青菀心頭髮酸:小白是去找雪兒了。比起凌青菀,小白更懂得情分。
它是怎麼知道雪兒回來了?難道是那天凌青菀身上沾了雪兒的味道?
凌青菀沒說話,百感交集。
安簷也是滿腹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先把凌青菀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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