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簷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還小,馬球可不是玩鬧的。從馬上摔下來,脖子都要拗斷了。等以後你大了些,馬術好了,再去打球。”
凌青桐點點頭,雖然感覺掃興,卻不再說什麼。
安簷又看了眼凌青菀,折身走了。
片刻之後,舅舅也來了。
球場四周,都是將士們,也在圍觀馬球賽。
球場的南邊,立了雙桓和置板,板下開了一個孔,加網為囊。這是單球門。單球門的馬球場規矩,是將球打入網囊為勝。
“二姐,開始了。”鼓聲雷動,凌青桐喊凌青菀看。
馬球場上,分為兩隊,一隊六人。
一隊紫袍,一隊白袍。他們個個身騎高頭大馬,勁裝結束,手持鞠杖。他們是將士,鞠杖全部不加裝飾,都是白皮木杖,數尺長,末端如偃月。
安簷是身著紫袍,是紫隊的先鋒。金燦燦的日光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煞氣斂去,只剩下俊逸明朗。
凌青菀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鼓聲止歇,舅舅將一個拳頭大小的軟皮球子拋擲到場地中,這算是開球了。
兩隊人馬,驅馬逐球。
凌青菀的目光,一直追隨安簷。安簷的駿馬最快捷,他左右突驅,卻始終被一個白袍男子的馬擋住了去路。
倏然,安簷身子一側,似乎從馬上跌落下去。
凌青菀豁然站起身,手緊緊攥了起來。
“怎麼了?”凌青菀見安簷從馬背上跌下去,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不成想,安簷的腳卻緊緊勾住了馬鐙,身子幾乎伏地,鞠杖如電掣,繞過白袍男子的坐騎,伸了過去,搶到了球。
等他再次坐在馬背上時,那軟皮球子就在他的鞠杖上。那球跳綽在他的球棒上,跳擲於虛空中,卻始終不離開的球杖。
安簷厲捷而熟嫻,那球子始終在他的鞠杖上,再也不曾落地。眾人追著安簷,想要爭奪。
沒人能搶走。
不過一瞬間,安簷將球子投入網囊,得了一球。
“好!”全場歡呼,聲浪如雷。
凌青菀緊緊攥著的手,輕輕鬆開了。
她慢慢坐了回去。
接下來的比賽,安簷都是獨佔鰲頭。他的馬術精湛,腳鉤馬鐙、身子伏地等動作,嫻熟異常。
也有人先搶到球,運球不過十來下,球子就要落地。但是隻要安簷得球,他的鞠杖就像有了能把那球子吸住一樣,從來不落地,直到他投射進網囊。
“安二郎的球技好......”凌青菀耳邊,又想到禎孃的話。怪不得禎娘那麼推崇安簷。
這球技的確驚豔絕倫。
別說禎娘會馬球,看得懂,就是凌青菀這個從來不會的,看到安簷打球也是熱血沸騰。
他投球、運球、馬術樣樣都能讓人驚歎。
三刻鐘後,這場馬球賽就結束了。
紫袍隊得五球,其中四球是安簷所得的。而白袍隊,一球也沒有。
白袍隊領隊的男孩子,年紀和安簷差不多,氣得把鞠杖狠狠摜在地上,氣急敗壞瞪了眼安簷。
凌青菀看到這個輸不起的人,不由好奇:“他是誰啊?”
“那是景五郎。”身邊的凌青桐回答。
原來是五表兄。
景五郎和安簷素有積怨,今天這場球,安簷又大獲全勝,往景五郎面上無光,只怕是怨上添怨。
“應該是五哥。”凌青菀輕輕敲了下弟弟的腦袋。聽她弟弟的口氣,很不喜歡景五郎。
只是,他怎麼會認識呢?
凌青菀看著四弟,凌青桐卻轉臉,不和凌青菀對視。
第一場結束之後,安簷沒有再參加。
總共比了三場,後面兩場沒有安簷,就顯得無趣很多。大家的球技和馬術,有了安簷的珠玉在前,再也沒啥看頭。
景五郎卻因此得了四球,總算和安簷一樣了,這讓他平衡了很多。
眼瞧著就到了中午,安簷朝凌青菀走過來,對她道:“舅舅在營中設宴,咱們先去吃飯,下午我帶著你們去後山騎馬。”
“好。”凌青桐搶先開口。
凌青菀也點點頭。
頓了頓,凌青菀對安簷道:“安郎,你的馬術和球技都非常精湛......”
安簷抬眸看著她,眼神炙熱,問她:“喜歡看我打球?”
“嗯。”凌青菀應道。
“改天教你。”安簷道。
他的唇角,有笑意壓抑不住。聽慣了誇獎,他都有點麻木了。可是今天這句誇獎,卻讓他的整顆心都沸騰起來。
他很想抱一抱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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